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一个不足十一岁的少年脸上,分外诡谲违和。
他的嘴角蜿蜒着新鲜的血液。
眼前的一众仆从早已经吓丢了魂。
四散跑了。
那个使棒子的婆子尖叫了一声:“我没有!”
“你们跑什么?”
“是他自己吐血的!”
她也想跑,却莫名腿软。
沈宴舟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子轻晃了晃。
……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
容色依旧是殊玉清朗,可表情却叫人瞧了不寒而栗。
少年郎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婆子惊恐地挣扎着,眼睛里带着不甘与崩溃的光。
沈宴舟凑近了。冷声开口。
“方才……”
“雪团是谁扔的?”
“去打断她乱扔东西的手。”
“否则。”
沈宴舟的声音低沉阴冷:“断的就是你的。”
“说出去。”
“你也要死。”
他松手的刹那。
婆子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她骇然地抬头,神色忽地狰狞,目光挣扎:“你疯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
沈宴舟早有预料。
脸上是与方才格格不入的微笑。
他抬手,指腹抹过了嘴角的鲜血。
殷红的痕迹染在了唇瓣。
说不出的妖冶诡秘。
这一刻,少年郎的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哦……你尽管试试。”
“但凡你死在我手中。”
“大可以猜一猜,我能怎样?”
他恨毒了自己国公府二少的身份。
可偏偏这个身份。
却无人敢真的要他性命。
婆子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沈宴舟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阴郁低沉。
雪花纷纷扬扬,轻柔冰冷地落下。他抬起手。
一片凝白飘入掌心。
化作涓涓沁凉。
他攥紧了手掌放在心口。
“阿宁。”
“你瞧,我很乖的。”
……
……
沐阮宁吃了个闭门羹。
连玉霜妍的面儿都没见着。
但到底是将军之女,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
玉夫人与玉家的两个姐妹倒是出面安抚了她,顺便想要邀约她参加赏梅宴。
沐阮宁郁闷之余,心下也有点担心。
回府之后便着人去打听玉霜妍的情况。
将将坐下准备用午膳,便听小芙大喊着跑进来。
“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沐阮宁一惊。
寻思着自家效率不错啊,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有玉府的消息了?
可听完才知是沈宴舟的!
“什么?”沐阮宁大惊失色,脸都白了:“沈二哥哥受伤了?!”
她牙关紧咬提着裙摆就往外头跑。
小芙慌忙拦住她:“小姐!你不能去!沈二公子还在禁足!夫人不许你们见面的。”
沐阮宁一把拉开了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个?”
“我阿娘怪罪下来,大不了我去跪祠堂!”
左右穿越后还没跪过!
小芙无奈,一面着人去跟瑞珠与陶妈妈说。
一面跟着小姐跑去了苍松斋。
沐阮宁甫一进入院子,便闻到一股子草药熏蒸的气味。
然后迎面看见了平日里那位郎中抱着药箱从里头出来。
一看见她,抬手就拦。
“等等再进。”
沐阮宁着急地问:“为什么?”
“他怎样了?是不是很严重?”
“是伤到哪儿了?”
“流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