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你?”齐意婷不满的拍着桌子。
“她是我们店长!”
阎影默默站在阿瑶背后,好像终于找到帮他出头的人,说话的声音掷地有声,十分有底气。
“请你们离开!”
阿瑶再次重复了一遍。
齐意婷的同伴见状,连忙接了她一把,说话的声音不敢像一开始那么大声了:“我朋友喝醉了,我这就带她走。”
喝醉了就能借醉装疯揩油?
阿瑶忍住嘴上的吐槽,看着她们离开,回头忍不住拎住阎影的耳朵:“你好歹是个大男人,怎么被一个女人说拉住就拉住。”
阎影的表情十分委屈:“来者是客,我想客气些嘛,谁知道她这个样子……”
门口处忽然传来一声极大的嚎叫声。
阿瑶和阎影连忙望去。
正被朋友搀扶到门口的齐意婷,撞上了刚停完车,正要进店的阎九明,硬是要扑上去。
阎九明没有半丝犹豫,直接往旁一避。
齐意婷扑了个空,整个人撞在门口的路标上。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痛苦的弯曲着身体,满脸苍白的捂着自己撞伤的腰,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朋友赶紧上前,扶住她,询问她的状况:“意婷,你怎么样?”
齐意婷疼痛难当,除了呻吟外,说不出别的话来。
她的朋友抬头想斥骂阎九明,看到他那张脸后,又支支吾吾闭上了嘴,只是一边关心着齐意婷,一边又偷偷将目光送上去。
阿瑶看得心头火起。
店门口出了这种事情,顾客们跟路过的行人都好奇的拉长脖子观望,她戳了戳阎影,让他打120电话。
阎影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向那头描述了一下现场情况,希望他们可以尽快救援。
不一会儿,救护车赶到,医生检查了一下齐意婷的伤势,发现她的腰部没事,反而是腿部摔得青紫。
她嚎得这么厉害的原因应该是扭到筋了,当即拉上救护车,呜呜拉拉的离开。
阎影在阎九明面前态度非常恭敬:“哥。”
阎九明揉了揉眉头:“这个店交给你管,你就管成这样?”
阎影嘿嘿笑的脸在他的目光下逐渐瑟缩,垂下了头听教训,若身后有一条尾巴,此刻应该也是耷拉着的。
阎九明的威严下,他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想法。
阿瑶去柜台那里翻看账本,发现这个店小虽小,但经营利润不错,每天都有上千块收入,减掉一些成本后,利润仍然十分可观,堪比公司主管级别的工资了。
阎影看她在关注这些,连忙上前邀功:“这些只是进店数的收入,还有一些公司定餐之类的我记在另一个本子上。”
公司定餐并不固定,不过每次的量很大,也是一笔大收入。
账本后面几页写满了许朝之的名字。
阿瑶心里轻叹,合上了账本,对阎影说:“春节这几天,店里要是没开业,你来我家里吧,我家里人很欢迎你。”
阎影点头。
他单方面认识阿瑶的家里人,对他们并不陌生。
春节那几天,阿瑶过上了猪的生活,吃吃喝喝睡。
到第四天,陈秀茗带她去走亲戚,这才终于出门一趟。
亲戚们都知道她在谈恋爱,纷纷打听男方的年龄、相貌和收入情况。
阎九明是外表可观的优秀,因此陈秀茗帮阿瑶回答的时候,几乎毫不谦虚。
亲戚们纷纷说,等轮到他们上门走亲戚时,把男方邀请过来,他们也一起探探眼。
陈秀茗知道阿瑶烦这些,没松口,只说有机会大家一起聚聚。
走亲戚比上班还累,阿瑶作为年轻人,又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心累但不得不配合,等到离上班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她才有了真正的空闲时间。
许朝之在物业那边,休假时间没办法延长,很早就上了班,每天无聊的时候就发消息给阿瑶。
这几日消息少了许多。
阿瑶问候起来,她支支吾吾半天,说:“我最近在跟阎影聊天。”
阎影为了迎合她,特地花了一些时间去了解她的兴趣爱好,话头一起两人都舍不得结束。
许朝之上班时间很认真,能控制住自己,下班时间完全控制不住,聊到上头处甚至忘记时间,经常被阎影催着去休息。
阿瑶没做过多评价,只是私下让阎影态度认真些,既然是追求人家,那就要有追求的态度。
年后公司的业务淡了许多,沈美兰琢磨着裁员,没琢磨几天就生病入院了。
阿瑶去医院看她,被她老了几岁的状态吓到。
这才不到一个月时间,沈美兰就憔悴成这副样子。
沈美兰躺在病床上,朝她招手:“我现在没心力管公司了,等会儿我让人力下任书,以后你做公司副总,多费一下心思管管人。”
阿瑶不得不点头。
出了病房,阎九明前来接人,阿瑶正想让他也进去探望一下沈美兰,却见他脸色微微一变,拉着她的手腕,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她扭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衣服干干净净,没沾灰。
“没事。”
两人手拉着手,重新回到沈美兰病房。
阎九明的眼睛在病房里隐晦的梭巡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定到一个方向,眼神变得锐利。
几人闲聊了一下公司的事务处理情况。
到了午间,沈美兰略有些不好意思:“阿瑶,老赵还没过来,麻烦你帮我去领一下药!”
阿瑶拿着药单去窗口取药。
她走后,沈美兰这才转头望向阎九明,说话口气中带着肯定:“我身边有跟着什么吗?”
阎九明有那方向的能力,借着驱鬼看风水敛了不少财,她是知道的。
作为老板,她一向自信自己有运势在身,不会轻易沾到脏东西。
这一次病得突然,她心里有些猜测,又不敢太相信,自己竟然也沾了脏东西。
是自己无意间冒犯了,还是有人算计?
阎九明说:“闭上眼睛。”
沈美兰轻轻合上了双眼,感觉眼眸微微发热,有一股暖流在眼间流动,非常舒服。
“睁开。”
听到这一声,她睁开了眼睛,略显锋芒的视线扫过四周,落在不远处的一道灰扑扑的影子,他似乎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无法动弹。
沈美兰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孙贵?”
“他被控制了。”阎九明手指轻移,那道影子逐渐在空气中透明。
沈美兰揉了揉眼皮,知道自己可以看到鬼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没在这方面纠结,直言问道:“怎么解决掉他?”
“找一下他生前的东西,交给我就行。”他言简意略。
门口传来脚步声,两人停下了交谈。
阿瑶取来药,按照药盒上写的剂量给沈美兰搭配好,看她就着水吃下,躺下去休息,这才告别离开。
“老板出什么事了?”
她在路上,问着阎九明。
沈美兰大概以为她不清楚这方面的东西,因此想找阎九明私下解决的时候,将她支开。
但阿瑶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不对了。
她去帮沈美兰取药时,去她包里拿社保卡的时候,还看到她送给她的护身符已经裂成碎片,只是因为包在卡套里没有散开来。
阎九明说:“她应该是招惹了什么人,对方派了东西纠缠她。”
阿瑶,“之前阎影来公司,看到有只怨鬼跟着她,把怨鬼撞死了。”
她以为沈美兰只是不小心招惹到的,特意去求了一块护身符送给她。
原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人在私下针对她了。
“现在跟在她身边的鬼物,是她第一任丈夫。”
阎九明眼睛微眯,食指轻轻摩挲着方向盘,目光幽远。
沈美兰的故事在公司不算秘密。
她结了两次婚,第一段婚姻过得并不幸福。
那个男人叫孙贵,游手好闲且爱赌,他没有稳定的工作,经常花费家庭的积蓄在赌博上,这种生活方式给沈美兰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幸运的是当时两人还没有孩子,在那个离婚不易的年代,沈美兰没有因为社会的压力而选择忍受这段不幸的婚姻,毅然选择离婚。
她是普通家庭出身,在社会上奋斗很不容易,机缘巧合之下邂逅了一个富二代。
她从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性,一下子进入了富裕的生活圈子。她享受着财富和地位带来的好处,过上了她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惜这段婚姻并没有像她最初期望的那样幸福美满,在她生子期间,她的丈夫出轨了,沈美兰做了艰难的决定,选择离婚。
她决定独立抚养孩子。
那个男人还算有点责任,分了大半身家给她,后续有生意带她一起做,两人没做夫妻后,感情反倒好了许多。
如此过了二十年。
孙贵赌得倾家荡产,负债累累,几经折腾之下,终于见到沈美兰,要求她帮自己还赌债,沈美兰不愿意再次被卷入他的泥沼之中,拒绝了他。
孙贵在绝望之下,做了一个极端的决定,绑架了沈美兰的儿子。
沈美兰妥协了。
然而孙贵并没有履行他的承诺。
他残忍的杀害了她的儿子。
沈美兰悲痛而绝望,她让第二任丈夫处理掉孙贵,怎么痛苦怎么来。
最终孙贵是生是死,她都没有去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