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观望了半天，没看到阿瑶和程霖有什么动静。
时钟悄无声息走动，距离午休结束还有10分钟时间，班主任看了一下手表，正想走出去透口气，突然见一个人站了起来。
他低头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身旁的女孩，冷淡的眉眼忽然带了些许柔和，小心翼翼地伸长手臂，往她内侧的位置伸去。
班主任屏住呼吸，正想出言阻拦，却见他手很快收了回来，掌心拿着一个粉绿色的保温杯。
他几步走到放在教室角落处的饮水机处，杯身斜对着接水口，阻弱了水流的声响，接完水后回到座位，把水杯放了回去。
做完这些，他看了一眼课程表，然后从自己桌洞里拿出一张练习卷，笔尖在上面不停勾画。
“叮铃铃！”
学校铃声提前五分钟响起，提示着学生们午休时间即将结束，重拾精神继续上课。
阿瑶轻轻地呼了一声，身体坐直，慢慢扭了扭脖子，程霖趁机把评完分的卷子往她桌面上一摊。
然后拿起保温杯，咕噜噜给她倒了一杯水。
班主任瞪大了眼睛，心想，他好上道。
现在的高中生谈恋爱都这么会吗？
阿瑶还有些睡意，眼睛微闭，声音懒洋洋的：“我不想喝水。”
程霖说：“你试试，里面泡了花茶包，味道不淡。”
水杯被推到她手边，她轻轻捧到面前，淡雅的花茶香味扑鼻，缓解了几分她的困意，水是温热的，里面好像放了冰糖，喝起来有点微微的甜。
“谢谢。”
她的声音低得像从鼻尖哼出来一样，但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程霖听到了，默默说道：“不客气。”
一觉睡完，阿瑶上课时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最近老师互相调课，数学老师的课被安排到第一节上。
在这一科成绩不理想的，或者是进步不明显的都被他叫上来答题。
阿瑶很荣幸被他叫了三次，不过那些题目程霖都一步一步揉碎了跟她讲解，她没有辜负他的一番苦心，回答得十分流利。
数学老师对她的长进也表示十分惊喜，下了课后私下找阿瑶谈了谈，让她在最后两个月努力一下，把数学提升上来，到时上哪个重点大学都不是问题。
阿瑶自然是乖乖应好。
数学老师最后发出淳淳叮嘱，十分苦口婆心，“这个关头也不要急着谈恋爱，等高考结束，你们做什么老师都支持。”
阿瑶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没怎么辩解点了点头。
在学校里，阿瑶跟程霖虽是同桌，但学习任务繁忙，这一天快要过完了，竟然没有多少单独相处的空间。
程霖表面看似不露形色，实际却有些按捺不住。
体育被调到最后一节课进行，临出教室前，程霖拉住了她的手，神色无比认真：“放学后给我一点时间。”
阿瑶看着匆忙冲出教室的同学，生怕被撞到这个画面，慌乱地点了点头。
程霖慢慢松开手，见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他身侧的缝里无比灵巧地逃溜出去，不由一阵沉思。
她是不是还在生他昨天的气？
江妤菲在不远处等着阿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直到两人进入更衣室换上运动服，她才抓紧机会追问她：“刚刚程霖怎么抓着你的手？”
“不小心。”阿瑶眼神飘忽了一下。
江妤菲敏锐得不行，抱胸严肃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哎呀，上课时间到了，有空再跟你说！”
铃声响起，阿瑶忙不迭地拉着她跑了出去，走进女生的队列中。
作为坐在倒数第一排和倒数第二排的女生，阿瑶和江妤菲的身高在女生群里可以说是傲视群雄，俩人站得很后，在体育老师的引导下做了一套体操后便解散开来。
有一些体测没过的学生在做着训练，操场上每一处都是人影。
江妤菲也是800米没过，拉着阿瑶要互相监督训练，边跑边气喘吁吁问道：“所以，你们，昨天，单独到学校，训练？”
阿瑶轻轻“嗯”了一声。
江妤菲心里“靠”了一声，后悔自己怎么拒绝施南的邀请了，昨天她要是来了，不就可以撞见？
不，不对，她来了就是一颗闪亮的电灯泡。
她继续问道：“所以，你们，发生了，什么？”
阿瑶说：“你可以不要这么喘着问我吗？”
她体质这么弱的人跑起来居然比她强三分，说话还能保持正常的口气。
江妤菲咬牙，心想若不是好奇他们之间的事情，她现在能直接坐地上了，能一边跑一边聊天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你不回答，是心虚什么？”
她努力把一整句话说全。
阿瑶一阵沉默。
她不是心虚，只是，那种事情，她没办法轻而易举说出口，即使江妤菲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不说话，江妤菲就自己猜了。
难道程霖对她表白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肯定没答应，不然今天跟程霖的氛围这么奇怪。
但程霖好像不死心，难道，他想要追求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