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霍随安的眼眸黯淡下来,却并没有叫人察觉,只是低头问着身旁的姑娘。
“他……他帮我说过话,只在汇丰茶楼远远看过一眼,于人品而言并不了解。”
听到他们没有接触过,霍随安挑起眉头,心口松快,“既然帮你说过话,也算是半个恩人,不如就把这恩情给还了。”
说罢,他便拉上秦芸烟往那边走去。
“……下注之前你们没说清楚规矩,谢五郎是陈郡人士,自然不懂盛京的规矩,难道要怪他吗?”谢景身旁穿着宝蓝色直裰的公子哥儿甚是嚣张,手上香妃竹洒金扇指着掌柜的骂道。
掌柜此刻也不让步,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眼底的不屑,表露得一清二楚:“不瞒世子爷,这规矩都是写在后面的,咱们还在墙上贴了告示,下注之前
一定要看清楚规矩,总不能每次下注,咱们都得把规矩说一遍吧?谁也没那个功夫耽误时间不是?咱们赌坊开门是做生意的,要是世子爷觉得规矩定的不对,不如咱们去衙门说道说道,要是官老也觉得小人做错了,小人绝对不还嘴。”
秦芸烟看了一眼那个世子爷,绞尽脑汁搜出了零星的画面,郑国公世子薛雁回,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他娘,也就是郑国公夫人便是来自陈郡谢氏。
好歹是郑国公世子,要是因为在赌坊欠了钱被人送去衙门,就算赢了官司,这名声也臭了。
虽然秦芸烟是跟着霍随安来这还人情的,但她可不觉得自己欠谢五郎什么人情,若是说句话就能解决此事,她倒也乐意帮忙。
可自己不是没这个地位嘛,就只能退居幕后看好戏喽。
“
哼,你不用在我这装!除了外地人盛京城里会有谁来玩跳马?你摆明了是故意坑人!”薛雁回还在据理力争。
霍随安本想和秦芸烟解释一下何为跳马,但低头看见她蹙起的眉头,不由得问道:“你觉得呢?”
“跳马赌得太大,除了外地人的确没有人会玩这个。”秦芸烟低声道。
所谓跳马,其实就是赌大小,开局小,只要二两,但每次以平方数相叠,从第五局开始,就已经上万了,第六局更是高达四十二亿,就算把整个谢家卖了,也还不了这些钱。
但通常赌跳马的目的都不是为了钱,毕竟人死了,赌场什么也捞不着。
秦芸烟拉了一把霍随安,两人退到最外圈。
见她如此主动,霍随安笑道:“不准备还恩情了吗?”
“这恩情还不了,人家摆明了是
冲着陈郡谢氏来的,想必是想威胁谢家给他们做什么事,但谢家没答应,这才设了个局套谢五郎。”
很显然,这是她帮不了的,所以秦芸烟径直走开,连看都不看一眼。
霍随安任由她把自己拉出去,临走前余光扫了一眼已经被请去雅间的薛雁回和谢景。
的确,他是想设这一局让谢家帮自己做事,没想到会被小烟儿看穿。
一想到小烟儿并没有执着于要救谢景,霍随安就忍不住心情大好,飘飘然之下问了一句:“如果今天站在那里的是我,你会帮我吗?”
“不会。”秦芸烟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道,“一来你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二来,连堂堂西楚九王爷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一个深闺女子哪有什么能耐解决?”
话音落下,她又
道:“你的事情可办完了?要是没有,咱们再回去。刚才是我着急,一时间忘记你还有正事。”
霍随安也说不出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只是盯着那小丫头正经的面孔,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壳,恨恨道:“办完了,回去吧!”
脑袋上莫名挨了两下,秦芸烟气得一脚踹在霍随安的膝窝,看他趔趄着倒向马车,这才带着大仇得报的心满意足跳上去。
回到酒楼,晚上吃中饭,秦芸烟便和霍随安在酒楼里大快朵颐——反正九王爷出钱,不吃白不吃。
看着她对自己没有从前那么排斥,霍随安又忍不住心情变好,把她安全送回将军府才离开。
进了将军府,原本准备直接回赋棠苑的秦芸烟被一声怒吼叫住:“逆女站住!我今日就要立家法,让你知道什么叫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