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里,秦芸烟领着心有余悸的绿珠和周嬷嬷回到赋棠苑,直到回床上,秦芸烟才松一口气。
绿珠还在唠叨:“姑娘你下次可不能再单独出去了,那些人连佛门净地都敢玷污,哪儿还有半点人性!”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秦芸烟起身转了一圈,笑吟吟安慰绿珠,“一会儿还有好戏要看,你这样哭丧着脸可不好。”
“您哪儿好着了?身上衣裳都换了,旁人不知道,奴婢还能不知道吗?”绿珠两眼通红,哪里能顾得上什么好戏不好戏的。
倒是周嬷嬷沉得住气,叹气道:“只要小姐能保住自己就好。”
“嬷嬷放心,我不会再让自己涉险。”秦芸烟宽慰她二人,把绿珠撵出去洗脸,只留下周嬷嬷问道,“嬷嬷,你是跟我娘的老人,从前在家里可曾管过家中事务?”
“夫人还在闺中时是长女,奴婢跟
着夫人学过管家,多少了解一些。”
“那就好。”秦芸烟莞尔,晶亮的眼眸盯着玲珑苑的方向,淬了毒的笑意叫人不寒而栗。
玲珑苑里,挨了赵娇一巴掌的秦菀言伏在姨娘膝盖上哭成泪人。
“娘,我该怎么办啊?那个小沙弥明明收了银两,怎么突然出尔反尔,把玉佩供出来了呢?要是他不说,谁也不会查到女儿头上的!”
孙惜若看着女儿,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门道:“你做什么要拿玉佩出去?也不想想这等东西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原本就惊慌失措的秦菀言此刻更是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只知道抱着娘哀求。
“行了,别吵了。”秦菀瑶还算镇定,但想起小佛堂的那两人也不禁轻蹙柳眉,“眼下比起赵娇更要紧的是周氏女,周家在荥阳本就是大户,此番周氏女进京是奔着几位王爷去呢,
如今被于三公子破了身子,定然要找上门来,不是赔钱就是赔人。”
荥阳周氏也是世家大族,秦菀言自然有所耳闻,一颗心瞬间凉透了,“难道咱们只能认栽了吗?”
“你瞧瞧你如此冲动,为娘和你阿姊怎么放心你!”孙惜若又恨又心疼,最后只是捏了捏她的脸颊,目光阴冷道,“这个栽将军府认定了,但是谁来认还不一定呢!那小贱蹄子不是想要钱吗?那就让她把钱都吐出来!”
秦淮山还没听到法喜寺的事,回到府上听闻孙氏身子好转了,连忙喜出望外地跑去玲珑苑看人。
“将军怎么连朝服都没换就来了?”孙氏受宠若惊,起身上前,刚掀开被子,苍白的小脸就皱成一团,咳嗽不止。
“你就别起来了,赶紧躺下。”秦淮山赶紧阻止她,声音中满是柔情蜜意,“下人怎么伺候的,不是说你身子好转
了吗?怎么还是这样?”
“本就是小事,是妾身身子太弱,让将军担心了。”孙氏捏着帕子咳嗽,靠在秦淮山怀里,柔美动人,自有一分病态美。
不等秦淮山开口,孙氏道:“将军,妾身身子迟迟不好,中馈事务繁多,三小姐也大了,不如把中馈印信交给……”
“不行!”秦淮山只当孙惜若受了委屈想要忍让,怎么也不肯同意。
孙惜若既甜蜜又着急,缠着秦淮山道:“将军,妾身知道三小姐从前不懂事,但她怎么说也是府上唯一的嫡小姐,中馈印信在我手里算怎么回事?若叫旁人知道了,定然会骂将军宠妾灭妻苛待嫡女的,妾身……妾身舍不得将军受委屈。”
搂着孙氏柔弱的身躯,秦淮山心里哪儿还有怒火,心神荡漾之外全是对秦芸烟的憎恶与不满,但也算松口,同意她把中馈印信送去赋棠苑。
孙氏身边的李嬷嬷亲自送来中馈印信,笑得不怀好意:“三小姐可得把印信收好了,别刚到手,还没捂热就折了。”
周嬷嬷抬手便是一巴掌,冷脸道:“以下犯上,不敬主家,这次是一巴掌,下次就该打板子了。”
她说得不轻不重,可李嬷嬷却疼得脸色通红,恨恨地想骂人,触及秦芸烟阴冷的目光赶紧闭上嘴,悻悻然离开。
“嬷嬷做得好!就该这么对她!不然他们都忘记谁才是正经主子了。”绿珠掐着腰在后面大喊,兴奋得小脸红彤彤的。
秦芸烟挑眉,满意地看向周嬷嬷:“拿出当家的气势,以后这中馈还得周嬷嬷你来管。”
“奴婢?”周嬷嬷瞬间慌了神,“可将军那边怕是不会同意的……”
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秦芸烟眼眸带着讥讽地看向院门外:“所以,你得把事实摆到他面前,让他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