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休径直来到京城中的一处包子铺，说是铺子，可门口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就连供客人堂食的桌子也没有。
不过这包子铺的味道极好。
来来往往地人数很多。
在早上基本都是随来随走，就是想停留也被身后推搡的人也挤了出去。
江休来到这间包子铺的前方略微驻足。
看了看包子铺上不算恢弘的牌匾，在附近随便寻了个茶楼坐了下来，坐在二楼一直注视着不远处的包子铺。
直到早上忙活的时候过去。
他这才不疾不徐地从茶楼离开，径直来到包子铺的前面。
包子铺的老板眼皮都没抬一下。
正忙着收拾包子的笼屉，一边将已经空无一物的笼屉搬到后面，一边朝着站在外面的江休说道。
“包子卖没了，客官想吃明天赶早。”
江休没说话，将一块令牌扔在了柜台上。
包子铺的老板听见声响回头看去，瞧见桌子上的玉佩瞳孔一缩，急忙将手中的活放下，快速将玉佩收好，将江休迎了进来。
顺着一个布帘。
江休来到了另一番天地。
布帘不大，上面还沾染着面粉，可里面的房间十分宽敞，也十分干净，称不上华贵，却也是粉雕玉琢，甚是不凡。
“您是……”
包子铺的老板长得挺胖，身上干活儿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招呼江休坐在一张暗红色的椅子上。
为他泡了一壶茶。
江休没有喝茶的心情，直截了当地说道。
“天外天在京城之中的据点是哪里。”
包子铺的老板眼神滴溜溜地转，显然是没想到江休会这般直接，有这令牌的都是天外天的大人，可眼前这位怎么连天外天在京城内的据点都不清楚，这也引起了包子铺老板的警觉。
“大人，您不知道的小人又从哪儿知道去。”
“小人就是个打杂跑腿的。”
江休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略微皱眉，连着茶杯一同扔在了一旁。
“什么破茶。”
杯中的茶水流淌在那价值不菲的木桌之上。
包子铺的老板下意识地伸手，想阻拦这一幕的发生，可终究还是悻悻地收回手。
“有一定的戒备心是好事。”
“可要是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做不到，那你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了。”
江休轻缓地站起身。
突然一脚把包子铺的老板踹得人仰马翻。
“蠢东西！”
“能拿着令牌还知道你这处据点的，你觉得还能有其他人吗。”
包子铺老板立刻跪在地上磕头。
“大人，这是小人的错。”
“小人不该自作聪明。”
江休始终没有说话，包子铺的老板也只得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向他，望着他脸上那阴郁的身影，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咱们天外天在京城的据点是靛青楼。”
江休嗤笑一声，掀开布帘走了出来。
但他的心中却很是惊奇。
在他的印象中，天外天当年被众多正道围攻，元气大伤。
没想到，靛青楼竟是天外天的产业。
靛青楼他从未去过，却也早有耳闻，乃是京城第一青楼。
早先听闻靛青楼有皇家的背景。
如今看来倒是天外天混淆是非的障眼法罢了……
“姑娘们还不快出来接客了。”
“客官您可是好久都没来看人家了！”
“哎呦，这不是刘官人吗，不都不想人家的吗。”
“今天听闻水仙姑娘会来，不知是不是真的？”
“客官您可是来的够巧的了，今天咱们靛青楼的水仙姑娘广邀天下准备了一场品诗会，要有谁能被水仙姑娘看中，水仙姑娘就亲自与公子饮酒赏月。”
“看来我等今日还真是来着了。”
靛青楼与江休预想中的模样倒也是相差无几。
用琼楼玉宇来形容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消金窟也不为过，不愧为京城中最大的青楼。
一进门。
扑面而来的便是一个个胭脂水粉的香气，江休挥了挥手，略微皱眉。
进来的客人在姑娘们的侍候下饮酒作乐。
时不时在那个俏丽姑娘挺翘的屁股上摸一把，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周围的环境不算吵闹。
靛青楼可不是寻常青楼，能进到这里的大多都是有身份的角色，基本见不到那些流氓地痞般的人物。
老鸨见到一个青衣男子走了进来。
从业多年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人并不简单，定是位贵客。
他身上穿的料子极为精细，寻常的布纺也做不出来。
头上的黑发被一根极简单的玉簪束在脑后。
身子不算健壮，可也绝不瘦弱，给人一种精悍感，剑眉之下是一双令女子也眼嫉的明眸，让人忍不住想多瞧上几眼。
进了靛青楼他的目光就一直在周遭辗转。
说不定还是雏儿呢。
老鸨脸上露出会心的笑，走到江休的身前，一挥手帕笑意盈盈地柔声道。
“公子快请进。”
“见公子在这看了半天了，不知公子要些什么？”
江休摇头一笑，他在这观察情况，估计被这老鸨当成是新来的雏儿了。
老鸨凑到他的身前，侧着头两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我们这的姑娘可是最喜欢您这样的俏郎君。”
“就是站在这也养眼啊。”
江休不堪其扰，只得摆了摆手。
“随便上些酒菜就是。”
“好嘞”，老鸨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公子您这边坐，酒菜稍后便来。”
说罢，老鸨极为刻意地扭动着腰肢缓缓走开。
江休坐在这，望着眼前的盛景只觉得有些不真实感。
靛青楼若是比奢华贵重，定是比不上皇宫，可若是比新意却是皇宫不能及的。
这可比他当初在凌云城的风花雪月强上不知道多少。
两者甚至完全没有可比性。
还没等他做下去。
玉飞狐临走前也曾告知过他，鬼天王最有可能的就是躲在京城的据点。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般人怎么也想不到鬼天王会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江休也觉得有理，鬼天王会在靛青楼的可能性很大。
他正独自想着，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兄台，不知能否拼个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