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好几天,一切似乎风平浪静,实则大家各有各的心思。
于荣锦在家憋了好几天,气自己这一次出师不利。
已经计划好的事情,昨晚她本该就能睡到江慕云的床上了,都怪突然去了的槿王夫妇和林知晚。
不,她还要谢谢花望舒,如果不是花望舒,昨天她连留下来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花望舒创造的机会已经够好了,她也在装醉,就等着江慕云把她抱回去。
但她等了半天没等到江慕云,却被两个婢女抬来抬去晃醉了。
怎么醒来之后,她还在慕王府的房间里看到了于梁浅?
不不不,一定是她在做梦,于梁浅早死了,怎么会再来找她呢?
饶是这样劝说自己,她心里还是后怕,因为那‘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
总而言之,于荣锦捂住脸庞,丧气的不行。
待在家里这些天,想不出再用什么办法接近江慕云,她心里急得像是猫爪在挠。
不光是她自己心里堵,于荣妍还给她添堵。
每天一踏出房门,就能看到于荣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来回回十几趟往丞相府跑。
看到于荣妍好事将近,于荣锦这心里能不着急吗?
她发现这个妹妹不像从前那么
好骗了,如今于荣妍跟丞相府的少爷打得火热,成亲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那到时候,嫁妆……
于荣锦坐不住了。
有一天,她就趴在窗边看着,见于荣妍一经过,便跑出来叫住她。
“荣妍,出去啊。”于荣锦笑着走来。
于荣妍挑眼看她,笑:“是啊。”
于荣锦笑笑,“那正好,我做了几个荷包,想带去让张姐挑选,咱们就一道去吧。”
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荷包。
“荷包啊。”于荣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荷包:“我替姐姐送去吧,省得你跑这一趟了!”
说完就走。
“哎!”于荣锦一口气就堵在嗓子眼里。
上次她贸然去慕王府,明显看得出来林知晚不高兴了,本想借着于荣妍的名头,去跟林知晚再套好关系,没想到这个死丫头……
没过多久,于荣锦焦头烂额,还没想出来一个好办法的时候,于荣妍这边又有动静了。
当着全家人的面儿,于荣妍也不藏着掖着:“爷爷,过几天丞相府就要来提亲了。”
那一瞬间,全家人都震惊了,却又很快平静下来。
于荣妍和林知行交往,都是放在明面上,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呢,要成亲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
于修远就点了点头,看起来并没有想多管的意思。
曹月娘那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笑眯眯道:“丞相府的门第高,咱们荣妍嫁过去,没有丰厚的嫁妆,会让人看不起的……对了,上次荣锦没有嫁成,不如就把那嫁妆先给了荣妍。”
说罢,于荣妍和曹月娘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笑了。
此前,于荣妍跟曹月娘通过气儿,如果嫁妆能带走,肯定分给曹月娘一份。
眼看着于荣锦是没指望了,曹月娘得赶紧把宝押在小女儿身上。
当下于荣锦就绷不住了,快要哭了:“全给了荣妍,那我怎么办?”
别人还没怎么样,曹月娘先用嘲笑的眼神望着她,“谁知道以后,你能嫁个什么人家呢?当然是先紧着眼前的事儿了!”
实际上,曹月娘的话还是说得好听了,谁都能听得出来她真正的意思。
她是说:于荣锦还不一定能不能嫁出去呢,留着这嫁妆又有什么用?
于荣锦眼含愤愤的泪水,盯着于修远看,“爷爷,这些嫁妆本应是长姐的,长姐享用不上,也不该让我们姐妹全都分了去,应该留出一部分,给爷爷奶奶养老。”
要知道,凭着于修远这样两袖清风的为官,
老了之后也就是勉强活着,这十抬嫁妆应当是他们府中最值钱的东西了。
李华君不说话,她一向以丈夫为大。
“你……”于荣妍气急,死死瞪着于荣锦,又不敢说什么。
于荣锦这分明是玉石俱焚,她得不到,也不能全都便宜了于荣妍。
字字句句都是在为于修远着想,也没有为自己留下半分,没人能怪得了于荣锦。
娘仨都盯着于修远,等着他做决定。
于修远目光深深,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半响,在三人或期待或紧张的注视之下,于修远缓缓抬头,“荣妍要嫁丞相府,那就把嫁妆全带去吧,我们老两口用不着那些。”
曹月娘和于荣妍立刻露出喜色,拜谢道:“谢谢爷爷!”
于荣锦无比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此刻搬出爷爷最疼爱的孙女于梁浅,都没能说动爷爷吗?
她怎么没看出来,爷爷对于荣妍这样上心啊?
爷爷到底在想什么……于荣锦直接气哭了。
……
林知晚去给太后请脉的时候,太后还笑谈起丞相府的亲事。
“哀家听说,你父亲给你弟弟弄了个小官职,是个五品小官,说是快成亲了,你弟弟也该自立门户了!”
林知晚给太后轻
轻揉捏着肩膀,顺着她的话说:“是啊,父亲想得周全,得让弟弟长大才行。弟弟师从于前帝师孙子儒,勤学苦练,为的就是步入仕途,为皇上效力。”
张太后笑着点点头。
这一番话,别人都能听得下去,可座下陪着太后说话的花令宜,却冷嘲的看着林知晚,话音都阴阳怪气的。
“林丞相的权利可真是大啊!想给自己的儿子弄个一官半职的,根本不成问题,从前那尚书张德让不过是买卖官职就被贬斥,想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去年,林知晚和江慕云在暗中推动,让江槿云借着买卖官职一案来大放光彩,却抓了个张德让——张皇后的娘家人,这才把张皇后彻底给得罪了。
花令宜说话没过脑子,说出口之后才忌惮的看了眼张皇后,却很快挺起胸膛,问心无愧的表情。
她和皇后对着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好怕。
张皇后皱眉,平静的语气中透着威严:“花贵妃,妄议朝政、妄议皇上的决定,你知道是什么罪过?”
花令宜心头一紧,微微低下头,清了清嗓子,又把话题引回去:“臣妾不敢妄议朝政,只是就事论事,想夸一夸丞相府的权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