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沫找到了?”
书房里,叶梓安单手抄在裤兜里,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暴雨之后,春城接连好几个晴天,即便是当下已经黑透了的天幕,也不似墨一般让人觉得沉重。
“情况怎么样?是谁下的手?”
“她自己。”叶梓安嗤笑一声,“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顾北沉默了一下,大约也没想到整件事居然是凌浅沫自编自导自演,“凌浅沫的母亲小户出身,当初和凌良生恋爱,奉子成婚。据说凌良生原本是准备和她分手的,结果被她拿孩子做文章。婚后,凌良生劈腿,小三逼宫造谣说凌浅沫不是凌良生的亲生女儿。”
“那她妈妈是怎么过世的?”叶梓安皱眉。
“没有确切的说法,有说是她爸联合小三一起害死的,也有说是为了逼她爸留下跳楼身亡。比较靠谱的说法是,她妈为了追她爸,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凌家事后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她爸在她妈过世后不到一周,领着小三和女儿上门。如果不是老爷子护着,估计她早被赶出凌家了吧。”
“有证据证明浅浅不是凌家的血脉吗?”
顾北在那头嗤
笑一声,“证据?这不过是凌良生的借口罢了。事实上,结婚前凌良生就已经和现任凌太太搞上了。”
虎毒不食子,凌良生也算是泯灭人性的代表了。
“她怎么样了?”说完后,又随口问了一句。
“身上有伤,在发烧,医生已经来看过了。”
“嗯,那就好。”顾北应了一声,识趣的没有多问,“你好好照顾她,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回卧室,凌浅沫睡得正熟。
他也没打扰,拿了睡衣进浴室。洗完澡出来,卧室的床上已经没人了。
叶梓安惊了一下,扔了擦头发的毛巾快步出门。
刚回来,身体还病着,就又想跑?!
他是不是应该找一条绳子把她绑起来?!
客厅没有,厨房也没有,正准备开门出去找,就听见客卧里传来砰地一声。
男人抬腿冲了过去,就看见凌浅沫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旁边散落着被子和床单。
“怎么回事?”叶梓安大步过去,小心翼翼的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
揭起裤腿露出膝盖,渗着血丝的淤青暴露在男人眼中,眸色瞬间就暗沉了下去。
凌浅沫低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同样落在自
己的膝盖上,“我感冒了,不想传染给你,所以最近这段时间睡客房好了。”
男人伸手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和自己对视,“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把病气过给别人,更容易痊愈。”
“没有。”凌浅沫语调认真,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片刻后,败下阵来,“我承认,我只是不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至少现在,她还没办法说服自己。
叶梓安没动,蹲在她面前,凌浅沫全程都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眼中看到怒火,想象着他发起火来直接赶她走,或者和她彻底的决裂。
她的反抗他不应允,她就只能逼着他主动腻了她。
“浅浅,你在故意惹我生气。”许久后,男人长叹口气。
扔下这句话,起身去卧室找来药箱,仔细替她处理伤口。
因为他这句话,凌浅沫的身子有些僵硬。
等到伤口处理好,叶梓安又直接把人打横抱走,放到了主卧的床上,并替她盖上被子。
“睡吧,我去客房。”
留下这句话,他就真的转身离开,并关了门和灯。
直到整个房子安静下来,黑暗中,凌浅沫的眼睛才缓缓闭上。
折腾了大半天,原本恢复了一点的
精神也消耗殆尽。没多久,她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再醒来,就是被阳光直接刺醒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骤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脑袋下面不是柔软的枕头,而是***像木头一样的东西。还有搭在腰上的,分明就是手。
转头,男人俊美无铸的脸映入视线。
凌浅沫一下子坐起来,也顺带惊醒了旁边熟睡的男人。
“醒了?”对于自己半夜爬床,叶梓安明显没有一点不自然,半眯着眼跟她打招呼。
睡过一觉后,男人的精神十分饱满,不似昨晚她记忆中带着些许落拓的样子。
凌浅沫拉了拉被子,将自己遮得牢了一些,点头,“嗯,你怎么……”
“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吧。”男人自然而然的打断她的话,掀开被子下床,“先起来洗漱一下吧,我去做早餐。”
“叶梓安……”
然而男人已经转身出门,并没有回头。
凌浅沫知道,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她就算再怎么反抗,也是于事无补。
就好比,就算他答应了去客房睡,然而一转身,还是回爬上她的床,并没有什么区别。
凌浅沫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说不出的感觉。
医生每天
来家里给她打点滴,叶梓安偶尔去公司,偶尔把公事抱回家处理。
自从那天她表达了不想和他睡,然而第二天依旧躺在男人怀里后,分房睡这种话她就不再提了。
反正,说了也等于白说。
这天一大清早,大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而且大有他们要是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架势。
凌浅沫不胜其烦,无奈的准备起身开门时,身边的男人一把抓着她的胳膊,“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女人乐的清净,重新扯过被子蒙住头,躺下来。
只是没多久,就听见门外传来女孩哭闹的声音,“叶总,求求你去医院看看吧。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不吃不喝,连药也不肯吃,就只是想见你。只有你能劝她了,你就当日行一善,或者、或者救人一命好不好?”
“出去!”冷冰冰的两个字,表明了男人的态度。
可是女孩的哭声依旧不依不饶,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
凌浅沫蒙着头都能听见那细细的呜咽,恍然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终究忍无可忍,掀开被子下床开门,“你去吧,不用顾忌我。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估计要惦记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