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山顶的时候,苏心下了车,双腿还是有些发软。
不知为何,要是她自己开车,她是一点都不怕,但是坐别人的车,多少有些恐惧。
山上的风很大,站着悬崖边上的朱承俊见她久久不敢过来,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他往回走去,脱下身上的皮衣披在她的身上。
“刚才是不是吓坏了。”
倒也不是,是她恐高罢了,但他不知道。
苏心裹紧了皮衣,“前阵子生了一场病,还没好利索。”
她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怪不得她瘦了那么多,看来离婚对她的影响很大。
朱承俊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又掏出打火机,风太大,打了几次都没打着。
微微弯腰,背着风,依旧没有打着火。
“我来吧。”苏心从他手里接过打火机。
他探过身去,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惹得他的心跳快了好几拍。
苏心的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味,不是胭脂水粉的香味,但他也说不清是什么香。
随着清脆的金属声响起,火苗窜出,蓝色的火焰快速点燃了他口里的香烟。
他背靠在车上,深吸了一口后又长长呼了口气,烟雾四下乱窜。
他转身双手搭在车窗上,看向苏心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苏心,我以后留在国内不走了。”
“嗯。”好像与她无关。
他弹去烟灰,见她脸色平静,眸底浮现一丝失望。
“你不想知道因为什么吗?”
苏心抬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说实话,她不想琢磨那么多。
冲他笑道:“承俊,恭喜你继承家业了,如果奉旨成婚的话记得给我寄请柬,我一定给你备一份厚礼。”
朱承俊低头无奈一笑,她总是这样,明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却总是装糊涂。
他丢掉还没抽完的烟,踩了几脚后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正想帮她扣上安全带,才发现她早已经扣好了。
嗯,非常好,这点机会也不给他。
他扣上自己的安全带,手臂搭在她的座位上,冲她露出洁白的牙齿。
“那当然,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这位好搭档啊。”
苏心从来都是把他当好朋友,还好,他没有打破这种关系。
她很高兴,快速转动着车钥匙,一开始就调到最大档。
盯着他的双眼,冲他大喊:“承俊啊,坐好了。”
朱承俊最喜欢看她开车的样子,眸里全是光。
快天黑的时候,唐慕白就回来了,不过,他刚走出电梯,迎面就碰到要出门的邻居。
是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瞧着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他还拥着一个红色大波浪卷的女人。
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神情一亮。
唐慕白突然想起那晚被他们吵得夜不能寐的事。
他停下脚步,神情极为严肃,“两位,麻烦你们做的时候声音小点。”
男人明白了,那晚在阳台抽烟看直播的人原来是他。
“管天管地,你还管别人睡觉吗?我们在自己家里爱怎么搞就怎么搞。”
“你偷看我们,我还没要你赔偿精神损失费呢。”
可不,那天把他吓得差点阳痿。
女人直勾勾地打量着唐慕白的全身,惊讶过后,她假装崴到脚,整个身体向他扑去。
一股劣迹的香水味扑鼻而来,唐慕白皱起眉头往旁边躲闪,许是她的胸部太重,一时失了平衡,“啪”的一声,她面朝下趴在了地上。
“呀,好痛,好痛啊。”她捂着胸叫道。
她的心思,男人心知肚明,双手叉腰冷眼瞧她,“怎摔不死你。”
男人叫张三,租下八零一还不到一个月。
女人叫艳艳,是他的老相好,不过是夜店的小姐,张三没想到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就勾引别的男人。
艳艳捂着呼之欲出的尤物,起身后挡在唐慕白的面前。
“帅哥,你刚才绊到我了。”赤裸裸的碰瓷。
就在她的手要搭在唐慕白的双肩上时,苏心打开门,冲他喊了一句。
“老公,我饿了。”
艳艳的手举在半空中,顿住了:可惜,真是可惜,竟然是有正室的。
随着关门声,张三冷眼看她,嘲笑道:“你贱不贱啊,你是母狗吗?”
艳艳整理了下自己的裙子,没理会他的嘲讽。
“你知道什么,如果能陪他一晚,只怕这十年我都不用干了。”
她进夜店也有五六年了,早就不记得面子,尊严是什么。
她的眼里只有客人,只有钱,不管大钱小钱,统统要。
说实话,这些年,没有一个男人舍得放弃她胸前的这对尤物的。
男人嘛,只要你主动点,他就来者不拒。
但,当她看到苏心的那一刻,她知道他为什么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张三不以为意,他承认邻居帅气,但她说得也太夸张了。
“不过是坐办公室领死工资的人,你也太抬举他了吧?”
艳艳嗤之以鼻,他还真是井底之蛙,不识货呢。
“张三,你知道他手里的腕表价值多少?”
这个,张三还真没留意到,不过一般的富豪不都是带一两百万的名表吗。
“至少八百万以上。”艳艳比着手势。
张三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拉倒吧,要是他真的这么有钱,又怎么会租这种一室一厅的房子。”
他突然想到,以前来的都不是这个男人啊。
“诶,艳艳,你说这女的会不会是出来做的?”
不然,为什么总换男人。
艳艳想起之前的那两个男人,“很有可能。”
关上门,唐慕白走到苏心的面前,伸手环抱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下她的红唇。
盯着她明亮的双眸,唇角微勾,“你吃醋了?”
苏心推开他,面无表情,“只是不想闻令人恶心的味道。”
这倒是实话,她闻多了香水味容易头晕,更别提那些化学试剂的味道了。
唐慕白脱掉西装随手搭在沙发上,余光瞥了一眼垃圾桶上的盘子。
他往浴室走去,洗手的时候探出头,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苏心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调着电视剧,“我在外面吃过了。”
浴室的门后挂着一件皮衣,还是男人的皮衣,唐慕白认得,是意大利的牌子。
眸底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