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雪沁挺好奇这进步青年的称号,她前世也没有学习过不知道到底去学习啥东西。两人准备好了第二天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到了之后各自拿出介绍信就安排进公社院里。
他们自己找到了大礼堂,这里各各大队的新人和进步青年都在。
然后不一会儿就有老师过来,带着眼镜给大家上了一堂要各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课。齐雪沁学的那叫一个囧,她窝在村子里感觉好像已经和这个社会脱节了,现在才总算明白自己真的重生到了改革开放前,这个时候的课听起来真的非常单纯啊。
尤其是宋清泽还听得很认真,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她则是左耳听右耳冒了。没有办法,对于她这个思想都已经开了火车般奔放的人来说这课听着好郁闷,但还得保持高深姿态啊,没一会儿这眼睛都放空了,昏昏欲睡。
突然间腿被人点了一下,她忙底头一瞧见宋清泽正偷偷的用钢笔戳她大腿。
有点不好意思的回戳回去,不就是差点睡着吗,用得着这么看着?
中午的时候是食堂供饭,大家拿着粮票领饭,菜是一菜一汤在这个时候来说已经是不错了。
不过下了课这些进步的小青年们就和上课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一个个嘻嘻哈哈的看起来非常热闹。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齐雪沁没有想到她就遇到了,而且还被骂的莫名其妙。
“齐雪沁,你这个狐狸精也敢来这种地方学习,真是不要脸,马上给我滚出去。”一个看起来挺年轻挺干净的姑娘突然走过来就骂人,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齐雪沁忙把一口饭塞进嘴里压压惊,然后道:“你哪位?”
那个女生气得眼睛通红道:“我是赵长春的表妹,你……”
“哦,原来是那个流氓的亲戚啊。”齐雪沁点了下头道。
“不,你说错了,应该是见色起意,强J谋杀自己的工厂的职工,买通众人隐瞒事实。光明正大收受贿赂,公然吞掉国家财产,已经被判死刑的亲戚。这种人也能参加进步青年大会,真的脸皮很厚啊。”宋清泽慢腾腾的将这件事说出来,然后看到那个小姑娘成功的气哭了。
然后指着齐雪沁道:“如果不是她勾引我表哥也不会出事……”
“我在路上走,你表哥非要娶我,还设计陷害要对我耍流氓,我不反抗不报公安难道要助长这种不良风气滋长下去吗?再说了,他们家想逼着我们撤诉,还买通了流氓去砸我们家,我们不应该告他们家?有时候人在做天在看,法律是公平的。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对,那你的思想本来就已经在扭曲了,这样别说进步了以后说不上会做出啥事来呢。”齐雪沁一点也不怕的将事实说明,但其实她就是简要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下,这样大家都只以为他赵长春是耍流氓,而不是做得更过份的差点强J她。
而宋清
泽又接了一句道:“蛇鼠一窝。”说完收拾了一下饭盒和筷子道:“走吧,我们去向上面反应一下,这样的人呆在这里真的是影响学习氛围。”
“你们,你们做什么?”那个女生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人个会说告状就告状一时间怔在那了。原本他们家就一直。
结果根本没有人回答她,于是她就追上来想挡住他们,可是宋清泽学过功夫,巧妙的一撞已经带着齐雪沁上二楼了。
这公社是早些年建的小二楼,领导们都在二楼,宋清泽让齐雪沁在门口等着,自己去将那个姑娘告了一状,然后齐雪沁这事儿就被压了下去,那姑娘也被赶出了公社大门。
虽然镇上的人都知道她是啥身份,但是进步青年这一块只要有人介绍就可以进来。进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她偏偏找齐雪沁这个受害者麻烦这就有点脑残了。
反正齐雪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还不算完,她到了公社给安排住宿的地方后发现她的房间窗户被人砸了,然后屋里被扔了许多垃圾。
没有办法,她只好与同住的女生各自找地方住了。第二天公社虽然让人来查也没查出什么来,倒是宋清泽晚上总喜欢出去,别人问就说去跑步。可齐雪沁觉得,他绝对不是跑步那么简单。
不过三天,那个姑娘的身份就被他给摸清了。原来是赵长春那两个姨家的女儿,他们家一直仰仗着赵家而活,赵家一倒他们家也就艰难起来。尤其那姑娘本来有个未婚夫,因为赵家倒了她的婚事也黄了。
所以她才因此恨着齐雪沁吧,这才连想也没想后果的找程雪沁的麻烦。
而宋清泽查明了这件事之后自然不会放过他了,他的做法向来是能走官方路子就走,不能走还有千万条路走。
没几天齐雪沁就听到那个小姑娘被流氓给骚扰了,还是大半夜跑进她屋里。但据说没成事儿,只是将人削光了绑起来,然后就有人发现了。
齐雪沁怀疑是宋清泽所为,可是那天他刚好受凉了没去跑步。
天下间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即使不是他也是他安排的。
但她问宋清泽那人只是笑,然后摸着她的头道:“小姑娘家家的别啥事都打听,好好学习。”
“……”肯定是他找人做的没跑了,至少细节齐雪沁也不想问,能给自己报仇就行。反正,他们不出手那姑娘他们家也会想办法报复他们,不如让那家人发生点啥事他们就轻松了。
是的,他们学习的很轻松。直到第五天了那老刘家的刘大为带着钱干事也找来了,非得要求齐雪沁教他儿子学画。
齐雪沁就笑着和那钱干事道:“这位钱干事,当初我们两个想为村里创收才弄的这个生意,原本就是因为技术在手不求他人这才能给村子里攒点钱。但是没有想到,刘大为他们非要将这生意揽到自己手里,他们之前连瞧都没瞧过我们
是怎么做的,哪能弄出现样的东西?”
宋清泽比齐雪沁能说多了,他把齐雪沁挡在身后,然后很直接的道:“钱干事,你被这些人忽悠了。”
钱干事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宋清泽这是什么意思。
而刘大为紧张的道:“你在胡咧咧啥,什么忽悠?”
宋清泽也不理会他,就在公社的院子里道:“钱干事,你想一想,艺术品只有少数人买的东西根本不能建立工厂,这样只会劳民伤钱还会让国家也跟着亏空。我们当初选择与岳厂长合作就是报了这样的想法,毕竟以后随时可以停止不做了。”
钱干事有点不高兴,脸上板了起来。
而宋清泽马上又道:“我觉得定是有人去您那忽悠了你,说这东西很攒钱。的确,小钱可以但大钱不行。您没接触过自然不知道,而忽悠你的人也根本对个中不了解,只想着抢别人的东西到时候两头对缝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钱干事脑子简单,一直想做出点大事,所以听到宋清泽这样说后就将目光转向了刘大为。刘大为马上摆手道:“不是这样,我们确实觉得能攒钱……”
“哈,那你们攒到钱了吗?找两个木匠画什么图,他们画的要那么值钱早就发财了。再说,你们产品质量那块就没过关,之前我去镇上的供销社看过,你们卖出去的那些东西纸都跳开了,这样还有人买?你们这就是想忽悠钱干事也要负点责任。还有,你们如果之前参与我们的行动还行。但是钱干事你可以去打听一个,他们家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参与进来的,而且各种消极怠工。我觉得,他们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骗你点钱,这才非要抢去自己干。”宋清泽说的是铿锵有力,将刘大为他们做的那点事儿全部摊开在钱干事面前,意思就是想告诉他,这件事是疲忽悠了。
当然,这不排除钱干事本身就很笨。
可你笨和被忽悠是两码事,他主动给钱干事找了个台阶让他走,却没给刘大为啥借口。
于是,本来刘大为带着钱干事是想来逼着齐雪沁当他们的技术员,可没有想到事情突然间大反转,原来还老老实实的两个人突然间就暴发了,指着说他是骗子。
钱干事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就瞪着刘大为道:“你说,是不是这回事?”
“不是不是,我们可是一心一意想帮着国家攒钱,绝对没有骗您。”
“钱呢?”
宋清泽在旁边冷冷的讲了两个字,刘大为立刻蔫吧儿了。他们这次确实没有弄出啥钱来,因为货品根本推不出去。
钱干事就怒道:“瞧瞧你办的好事。”还说什么自己以前当过支书,没将村子里的人给全饿死真的是幸运了。
“钱,钱干事,我们真的是想攒钱来着,只要齐雪沁回去,一定可以像以前一样。”
“刘大为,就你现在的那个坑谁会往里跳。别说产品积压严重,就是小
沁过去你们那边也没有好的油漆工,再加上声誉都坏透了,这活没法干了。”宋清泽直接了当的继续打击。
钱干事气呼呼的道:“好,很好,等回去和你算账。”
刘大为打了个哆嗦,他可是知道这钱干事是有些底细的,于是就狠狠的指着宋清泽道:“我就不相信你们就这样不要这个工厂了?”
“不要了,原本就是岳厂长的小面的小作坊,什么厂子的当不起。现在就更不能做了,免得那些积压的货品烂在我们手里处理不了。钱干事,我觉得这事儿也和你没啥关系,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你是被骗的一方不追究他们刑事责任已经是宽洪大量了。”
宋清泽虽然表面上说的客气,但实际上就是在引导钱干事按着自己的心意行事。那钱干事马上道:“对,我就是被他们给忽悠的,现在给我回去将账结了,以后别指望我再理你们。”说完就带走上了车,刘大为狠狠的跺了脚,但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等人一走,齐雪沁就对宋清泽挑了一下大拇指,然后小声道:“杀人不见血,好刀子。”
宋清泽轻笑一声道:“这两个人……真的让人没有挑战的乐趣。”
噗!
齐雪沁差点吐血,其实他是暗着讲这两个人太笨吧,这个人也太损了点儿,不过她喜欢。
可是因为他们在公社门前吵了半天所以被大家好奇的问了几句,宋清泽就与他们解释了一翻,一时间刘大为行骗的事情就传的全镇都知道了。
竟然连国家的钱都骗,明明没手艺也没有成算就想办工厂,结果亏成这样活该他们倒霉。
这次相信那个钱干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有人还对宋清泽道:“幸亏你们没得罪钱干事,据说他侄子可是挺厉害的一个人。”
“哦?怎么个厉害法?”
“听说在省里是个人物。”
宋清泽也没有在问,但基本上也算是了解了。他们之前选择默默的让出工厂是对的,至少没有得罪那个钱干事,但现在得罪他的人变成了刘大为,这事儿就让人非常高兴了。
当然这也就宋清泽能想到,而且还能利用这个机会当众让刘大为无话可说。齐雪沁觉得,要是她大概就只能吵到一起去了,因为她也不喜欢那个钱干事。
所以说自己太冲动了,前世是这样,这辈子也这样。而宋清泽则是非常冷静的,虽然他傲气,但是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硬。
否则他也不会有后来的成就了,除了学霸是一方面,他为人处事也是相当狡猾的。
等公社的学习过后,所有出去的人就好像是渡了屋金似的。尤其是宋清泽和齐雪沁回到村里马进还让他们给村里的人上了一堂课,无非是就着公社所学的东西再说一遍。
宋清泽记忆力好又认真听了课,所以就坐在那里像个播音员似的字正腔圆给大家讲起了镇上的课程,并说要积极响应
,尤其是脱盲班一定要办起来。
这可是大事,之前支书马进去开会的时候公社也是这样要求的。这事儿现在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宋清泽身上,他当过老师所以教大家脱盲也是应该可以的。
宋清泽现在也知道了在村里混好对齐雪沁和这个家有什么作用,他也在成长,于是马上就同意了并说明一分工分也不要免费帮大家脱盲。
其实他也知道,这村里也没有几个有空来学习的,大家忙着攒工分还来不及呢。
并不多散会的时候有人问道:“支书啊,老支书到现在都没回来,我们这筐是糊还是不糊了?”
支书马进皱了下眉看向宋清泽,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聪明,所以一般事他都能想得到。
宋清泽道:“这个嘛我觉得大家应该停一停,上次我在镇上看着老支书与钱干事两个人闹得不是太愉快,总觉得吧这中间有点事儿。”
他这样一说大家心里就没底儿了,觉得这筐还是不糊的好,毕竟老刘家真的没有人家老宋家准成儿。
刘柱子这个时候站了起来,道:“你怎么就知道我爸和钱干事不愉快?他们两个好着呢,我告诉你。”
“那是我看错了。”宋清泽表面上示弱也没和他吵,可是心里却挺盼着刘大为怎么和那个钱干事好的。
他这样一说刘柱子就感觉一拳打在了绵花上,想使力都使唤不出来。而支书马进也懒得和老刘家这些人扯皮,散了会后大家伙就回家休息去了。
齐雪沁在镇上住了几天早就累了,回到家洗了洗澡然后就坐在炕上问苏巧妹那些人这几天来没来惹事。苏巧妹皱着眉道:“你们走的那两天经常来,后来倒是不来了,但是我听说啊他们家的筐什么的都烂到家了,中间还被雨浇了一下也没有人管。”
“也太不精心了吧?”
齐小沁觉得他们家也一定觉得那些筐不攒钱,所以才没有将它们当成好东西。但是,这让雨一拍就算刷了油漆只怕也不会太好了。
“是啊,这还不是他们家作的。”
难得苏巧妹说了这样的话,齐雪沁倒是微微一笑,道:“抢的东西永远都不快乐。”说完就看到了门外的宋清泽提着水桶回来,看到炕上的她眼神一闪,然后淡定的回他屋去了。
齐雪沁知道他是去洗澡了,因为腿上的伤还没有大好所以这段时间在外面也没少遭罪。但这个男人一点也不爱惜自己,在镇上天天也跑出去不知道做啥。本来还想着回来能好点,哪知道他洗完澡就去倒水,然后这水一倒就倒了两三个小时。
齐雪沁都躺下睡了,最终没能起来问他为啥出去这么晚才回来。想了想,也许是上山见那个人了也不一定。
第二天早上她就觉得宋清泽似乎有话要对她说,可是好几次都忍着没讲。她奇怪的跟着他到仓库那边坐着,小声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啥事要和我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