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梵倾辞被伤,识海内的冥前辈这会终于不再躺平了,她暗恼一声,迅速翻身坐起,双手掐诀,一道古朴的法印自梵倾辞的眉心溢出,直击鸢初真人的双目。
“啊,我的眼睛!”
鸢初真人单手捂住双目,身形倒退,被紧追过来的容澈一剑劈下,竟去了半条命。
“九师妹!”
容澈抬手刚要搂抱住身子往下坠落的梵倾辞时,古西珏出现在两人身后,对着他们二人一掌拍下。
“三师兄!”
“三师弟!”
“倾辞师姐!”
柏澜玄宗几名弟子双目大睁,钱媃媃泪眼婆娑,她一直被这几位师兄护着,倒是没有受多少伤,当即朝梵倾辞那边御剑飞去。
就在这时,高空中出现一道巨大的佛咒,在紧要关头阻碍制止了古妖王这一掌。
“老秃驴!该死!竟胆敢阻扰本妖王,是不是活腻了?”
古西珏眸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他望着空中那一排佛家弟子,面色带郁,“一群死秃驴。”
佛宗,向来普度众生,这次惩处孤临蓉和宁天织,白狐妖刻意避过了佛宗,没有给这个宗门递信。
以免她和熊妖当时便被这群死板念佛的秃驴给纠缠,那就可不妙了。
今日公然处决那两个女修,古西珏这群妖物们也知道定会引起佛宗的注意,但妖泽的妖物向来胆大妄为。
“阿弥陀佛!古妖王你若是今日放了这些人,老衲便不予以你追究。”
“呵哈哈,不予本妖王追究?释一老秃驴,就凭你和你们这群只知道吃斋念佛的死秃子,就可以妄想让本妖王放了那些个该死的人修?呵呵!”
“阿弥陀佛,冥顽不灵,列阵!”
随着佛宗释一法师的话音落下,几十名佛宗弟子迅速排列成七星方阵,三名修为高深且年长些的男弟子位于阵法最中间。
繁杂的经文从佛宗这群人口中传出,随着经文的溢出流转,这方地镜上空出现金色大阵,一尊手握莲的金色佛像自阵法内形成。
金光浩瀚,佛度众生。
佛宗的人一出现,原本就想帮忙,但碍于天剑上宗风泊擎面子的一些宗门弟子再也忍耐不住,持剑飞身朝一些实力不怎么高的妖物动手。
如此之下,竟只有天剑上宗和个别小宗门的人在旁观。
风泊擎觉得自己的老脸在这一刻有些挂不住了,他眼睛一转,执起拂尘飞向高空,朝僵持交战的佛宗和妖泽妖王众妖,传音说道:“众位,请勿恋战,此举实乃伤我人修和妖修之间的和气。”
和气?
和气你爹!
被容澈抱在怀里,伤势较重的梵倾辞听到这个老狐狸这句话,嘴里再次溢出一缕黑色血。
“咳咳,这个老狐狸......”
“九师妹,我带你回去。”
眼见容澈抱着就要离开这里,梵倾辞连忙道:“三师兄,孤掌门和宁天织她们二人,还在那个牢笼内......”
“住口!”
“......”
这是第二次见容澈发飙,这一次明显比几年前她被魔君应璃逮了去的那次还要凶几分。
梵倾辞看着男人冷下去的脸色,目光触及他嘴角刚溢出的鲜血,瞳孔微缩,“三师兄,你......”
她抬手就要检查男人的伤势,去被对方制止。
容澈淡淡道:“我无大碍。”
他体内的白金色的灵力这会在自己和梵倾辞之间不断流转,他这是在用此方法为二人共同疗伤。
“三师兄,今日我们师门人来此,就是为了救下她们。如果现在就走,我不知道她们二人会面对什么,当年师尊临走之前,让我帮衬照顾她们师徒一二。”
容澈垂眸看她,“照顾她们?那么你呢?”
“我......咳咳。”
梵倾辞再次重咳两声,每咳一次,胸口便会被震得更疼几分,她脸色煞白,蜷缩在男子的怀里,伸手揪住男人染血的前衣襟。
“对不起,三师兄,让你担心了,可她们我还是要救......”
“梵倾辞!”
这是第一次,容澈用如此重的语气来唤她的名字,他脸色很是不好看,胸口因气恼而起伏,终是抬手点晕了她。
“......”
墨藤飞身过来,身上这会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脸上也沾着血,一时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妖物的。
看着被容澈紧抱怀里的梵倾辞,眼里迅速闪过落寞之色,很快消失。
“三师弟,这里就交给我和你二师兄,你带小师妹和其他几位师弟就先行回去宗门里疗养吧。”
“嗯。”
***
梵倾辞苏醒已是三日后。
这三日发生了很多事。
孤临蓉和宁天织最终都被带回了柏澜玄宗,可这对师徒的下场都很不好。
宁天织在修仙一途极有天赋,却因这场人修与妖修之间的抗衡之战,丹田被毁,筋脉剧断。
孤临蓉比她的下场还要惨烈,她的修为竟是被风泊擎这个老狐狸给亲手废去,四肢尽断,丹田和灵根更是被毁,除非有可以逆转的仙丹,否则她的余生就只能在无尽的绝望与痛苦中渡过。
甚至因为天道誓言而无法继续执行,被天道抹杀!
得知这二人如今情况的梵倾辞闭了闭眼,沉默许久,她唇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师姐,孤掌门和天织能被你和师兄们带回来,已是不易。”
钱媃媃手里端着汤药,轻声安慰,“你先把这碗汤药喝了,这次伤到了根本,需要修养一定时间才行,这些时日莫要在动用修为了。”
“嗯,我知道了。”
梵倾辞睁眼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一口喝尽,浓郁的苦味遍布味蕾,“三师兄怎么样了?”
“他......”
“他怎么了?”
“呃,也没什么事,就是需要修养多日,才能......”
“媃媃,他到底怎么了?”
跟钱媃媃相处了这么些年,她的微表情,梵倾辞一眼便能看出端倪,“三师兄,究竟怎么样了?”
钱媃媃蓦然红了眼眶,“师姐,自你被三师兄带回后,他彻夜为你疗伤,也不知为何他的头发竟然在那一夜全白,如今尚未,尚未苏醒。”
“什么!”
梵倾辞呼吸一滞,反应过来时,忙掀被下床,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