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你就顶替了消失的那个牛头,成了这里的鬼差。”
“嗯嗯,对了梵家妹子,你咋也在这啊?”
梵倾辞没好气道:“你好歹也是在阴界混过的,不知道我是死了才重生的吗?”
“呃,别生气呀,我应该是走在了你的前头,所以不知道你死了又重生了。”
“......”
这句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这么难听呢?
“算了,我后续有空在找你闲唠嗑,既然今天碰到了你这么个熟鬼差,那么就继续按照老规矩呗,帮我个忙呀?”
一听到又让自己帮忙,牛头大哥忙拿出一只黑不溜秋的帕子,擦拭自己的额头。
“什,什么忙?你前世可没少找我帮忙呀。”
这回能不能放过他这只苦命的鬼差?
梵倾辞咧嘴一笑,抬手打了个响指,“看到没有,她们都是无辜惨死的,给谋个好前程吧,怪可怜的。”
“这么多?要是只有一个,哥们我还能给妹子你帮忙处理,可是这么多,我怎么帮啊?你是不知道,这里的那位幽冥之主,可没有咱那边的冥主好说话啊。
他脾气很差的,动不动就发火,像极了你们人类女人来大姨妈的那几天,情绪很不稳定!
这个事不行,我不能替你办,你还是找下别的鬼差吧。”
“你还没办呢?就说自己不行?你虽然是鬼差,但是好歹也是个男人啊!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
“哎呀,牛头大哥!今天这事你替妹子我办了,我回头给你多带几坛上好的桃花酿怎么样?我前段时间新得的酒,是熟人亲手酿的,免费送你了!”
一听桃花酿,牛头大哥那双牛眼睛,当即旋转了360°,然下一秒,他继续甩头拒绝。
“呃,不行!就是你给我十坛子桃花酿我也不能答应你!”
梵倾辞呵呵笑了两声,“熟人的忙你都不帮,那我可就要在这里开闹了啊!你说待会其他鬼差甚至幽冥界的大人物们,要是知道你这只牛头鬼差是冒充的,他们会怎么处理你呢?”
“你,唉,算了,我帮!我帮!但是我不能保证都给你能办妥。”
“行,我相信牛头大哥,您这种牛叉的大人物出马,准能将事情办妥妥的!”
“......”
梵倾辞将自己在落枫谷下小镇买的酒,拿出几坛先送给了他。
见成功威胁且“贿赂”到这只四肢发达,大脑略显简单的牛头鬼差。
她狡黠一笑,“对了,这个事可是很重要的哦,你尽力帮我办,如果后面有什么问题,老规矩用以前那方法呼唤我,我必将出现!”
“嗯嗯,赶紧走吧你!”
他简直是要烦死了这丫头!
***
梵倾辞睁开眼,头顶的淡金色法阵被抬手撤去,她降落在地,走出结界。
“孤姐姐,我已经替你办妥了。”
孤临蓉颔首,“多谢。”
“客气,这是晚辈应当做的。”
说到这里,她瞄了眼神色很是不自然的玄瑱,轻声咳了咳,“孤姐姐,您受伤未愈,不如先跟我们回去疗伤?等伤口彻底愈合了,再回缥霞宗也不迟。”
“不了。”
宁天织脸上依旧是伤感之色,她还没从悲痛中回过神,此时不再帮衬玄瑱说话。
“呃,那您是现在就要返回缥霞宗吗?我担心您目前的情况,若是妖泽其他的妖再出现,那......”
“呵!怕什么?本尊已经向天道立下誓言,毕生与众妖不死不休!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追杀众妖!”
“什么,天道誓言?师尊,你......”
宁天织脸色又白了几分,眼角再次有泪涌出,“天道誓言一旦降下,那是无法再去破解的呀?您这是又......我想众位师姐妹,她们不会怨您的。”
“织儿,这是为师选择的,与你无关,为师也不会牵扯到你身上。你还很年轻,可以继续去追寻自己的大道,你若是成就大道,也算是替为师完成了毕生的一大心愿。”
“师尊!”
“此事不必再提,织儿,您如今的修为已到金丹中期,后续可自行多加修炼,宗门内的藏书楼,你随时都可去。
为师无能,连自己的众位徒儿都不能保护好,无法再为您传授解惑,此番,你可自行追寻心之所向。
为师,不会再对你做出任何的劝解或是阻拦!”
听到这句话,宁天织惊颤,她忙跪在黑衣女子身前,持剑双手抱拳,“师尊,弟子这么多年一直受您与众位师姐教导、关照,如今师姐、师妹们已仙逝。
徒儿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您,您去哪,徒儿便跟随您到哪。
还望您收回方才的话,您在天织心中,是天织唯一,也是最后一位师尊!”
孤临蓉伸出的手微颤,“织儿......”
“还望师尊成全!”
“你......”
面对两师徒的僵持,梵倾辞摇头轻叹,她忽然拽住玄瑱的衣袖,秘密传音道:“师尊啊,您若是心中真的有孤掌门,就大胆的去追啊!
你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几百年!又不是几百天!难道还要再错过下去吗?
孤掌门立下天道誓言,她之后的路只会更加难走,您难道就忍心看着她此后孤苦无依?遍体鳞伤?
若是她后面遇到的妖物,是小妖也就罢了,若是再来几只实力惊人的大妖,甚至那位妖王!她当如何?您为什么就不能再多说句话呢?
平时,您训斥几位师兄的时候,我瞧着您也挺凶悍啊?怎么现在就退缩起来了呢?”
“......”
梵倾辞的这番话,可谓有些“大逆不道”了。
但此时的她,是真的不想看到这个一生孤傲、心存善意的女人,被苍天如此对待。
她自己也是个女人,能为此共情。
玄瑱看着梵倾辞,眼神里似是带着一抹苍凉与无可奈何,极为的复杂。
他终是缓缓道:“临蓉,你我之间误会了几百年,当年我向你多番解释过,你不信我,后来你又是觉得我对你避而不见。
可,我不是不见,而是......”
孤临蓉蓦然打断他的话,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玄瑱,你我之事,已过去几百年,尘缘早已了却,今日一去,此后不必再相见!”
梵倾辞:“......”
对不起,她实在觉得自己师尊的情商有些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