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昀升这副样子知道他是生气了,夜寿诚就不打算再给宇文静留面子。
“公主要忆当年,那为什么不说说当时你是如何傲慢,后来知晓阿升的身份后又是如何纠缠的呢?”
宇文静咬着牙,当时她为了躲避联姻,私自跑到岭南,从他人口中听说夜寿诚是岭南王的孙子,就想借着他身边那个看起来很不面善的人来激发男人的怜香惜玉之心,哪知道看走了眼,那根木头竟然是皇子。
“我是公主,和我联姻对你也有好处!”
夜寿诚存心嘲笑她,“娶你不如娶你十九妹妹,人家好歹是西狭第一美人,而且是西狭王亲生的。”
提起十九公主宇文静气红了眼,西狭王的妃子众多,如果加上那些露水情缘更是数不胜数,宇文静的母亲是被强取豪夺的臣妻,西狭王为了让美人彻底臣服才给了宇文静国姓和公主的尊位。
可惜现在她母亲美人迟暮,宇文静也就和其他十几个姐妹一样,及笄后立刻成为联姻工具,嫁到各个王族成员家中以稳固西狭王的地位,但里面就不包括十九公主宇文湾。
宇文静不服,论才情论样貌,她们母女在西狭王族中是一等一的好,宇文湾的母亲不过是西狭沿海疍民的后裔,只是日日用珍珠敷面净身所以显得莹润白皙,在一众日晒雨淋皮肤黝黑的疍民中显得格外不同罢了,偏宇文湾一出生也是浑身透白的好模样,西狭王一直让人把宇文湾保护得很好,等待把她献给大沧或北越。
宇文静一直注视着夜昀升的脸,听到夜寿诚一直在夸宇文湾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要么是看不上那个贱人,要么就是……
“你有心上人了?”
宇文静自从跟随母亲进入那个吃人的王宫,没有一日不是精神紧绷,生怕自己错过别人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会给自己招致祸端,察言观色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本事。
从前夜昀升看她的眼神不是这样的,明明在自己提出联姻的时候他的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厌恶,难道心里真的装了什么贱人?
“你竟然变心了!”
宇文静以为只要多向夜昀升展示自己的价值,就像她从前在她父王面前那样,男人看到她的价值就会善待她几分。
“喂,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看你是疯了吧,来人,把她轰出去。”
“我这次来是我母妃默许的,阿升,只要你娶我,我母妃一定能说动我父王拥立你做……”
夜昀升制止准备上前的手下,就看宇文静有没有胆子把话说完。
宇文静最讨厌的就是夜昀升这副古井无波的死人样子,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自己都听不见。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到时候看你怎么求我!”
撂下狠话宇文静半捂着脸跑了,那倔强的模样仿佛她才是那个占理的,如果她没有跑得那么狼狈的话。
夜寿诚只觉得背后透着凉凉的杀意,脑子里已经开始就该如何为宇文静收尸做计划,人不能死在这,更不能死在岭南,那还是要在西狭才能动手。
夜昀升对着身旁的空位唤了一声,“十七”。
几息后一个人影从暗处闪入,夜寿诚看到那张脸乐了,但是听完夜昀升的吩咐,他又乐不出来了。
“杀了,丢回西狭去。”夜昀升忍不了一点。
影卫领命下去,夜寿诚还是有些担心。
“你用他的人……”说着在手上比了一个“二”,“就不怕暴露吗?”
“那就看他敢不敢证明把人用去了哪里。”
他们在南边动作频频,二皇子夜沐辰在京城也有不少调度,夜昀升招来的影卫十七就顶着一张夜沐辰心腹的脸出来行事,就是要把这事栽赃到夜沐辰身上,只要有人敢借题发挥,他就把夜沐辰也一起拉下水。
夜寿诚点头,看来这次夜沐尘要吃暗亏了。
“可要是有人问他的动机是什么怎么办?”
按理说夜沐辰和宇文静之间并无交集。
“刚才她不是给我们理由了吗?”
夜寿诚恍然大悟,宇文静嚷嚷着自己可以说动西狭王成为夜昀升的助力,那夜沐辰那边自然就有了动手的理由。
“还真是,也是她自找的。”
另一边,宇文静一回到落脚的地方立刻开始收拾准备回西狭,她只带了三个从母妃那里借来的护卫,她现在很焦躁,心里还在犹豫是否要留下争取夜昀升,但手下的动作却一直没停。
等到她收拾妥当,确认没有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才有空坐下喝了一口茶水解渴,只是似乎下人不上心,以为她出去了就没有上茶。
“来人!”
宇文静直接把茶杯砸碎在地上弄出大动静。
她心中愤愤不平,果然大沧没一个好人,连新买来伺候的下贱丫头都给她脸色看,待会儿那个死丫头进来,她一定逼人把这些碎瓷器渣都咽下去!
可宇文静左等右等,愣是没有一个人进来,奇怪。
宇文静打开房门,屋外静悄悄的,好像连平日里吵到不行的虫鸣都没了。
不好,宇文静高声呼喊,“来人,护驾!”
她转身就往房间内跑,那知刚转身就觉得背后一凉。
锋利的剑尖已经穿透她的胸口,宇文静口吐鲜血,努力扭过头去,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
宇文静伸手去够男人脸上的面具,心有不甘她一定要知道害自己的人是谁。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夜寿诚都还没走,他也惊讶于夜昀升手下人的执行能力。
“早知道你这么狠心我哪还用这么小心把东西带出来。”
夜昀升看着那块玉包金,夜寿诚倒是经常借机和自己诉苦,但其中的辛苦与危险都是夜寿诚来承担,如果事发,更是会给岭南带去灾祸,所以他一直很感激这位堂兄。
“带出来也好,明天有吕宋的使臣路过,你手下的人可以去接触一下。”
“他们这么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