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金刀反手就给了狼四的手下一巴掌,那人登时便觉得喉头一腥,天旋地转。
“还想打老子!”
别说狼四现在躺着,就算狼四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也不敢这么放肆。
见打不过屠金刀,狼四的手下就把目标转向了龙在野。
“大当家,你一定要为我们四爷做主啊。”
这些人都以为狼四已经死了,纷纷求龙在野。
龙在野只是走近了一些,并没有说话。
他没有要质问屠金刀的意思,毕竟论起亲疏远近,还是屠金刀更亲密一些,主要还是这里面的逻辑不对。
如果真的是屠金刀杀害了狼四,那不是更应该毁尸灭迹吗?
哪怕找个没人看到的角落把人埋了也好,装箱带回来做什么?
见龙在野沉默不语,狼四的手下只觉得心灰意冷,止不住的心寒。
“动了,还有气!”
屠金刀看向箱子里一眼,又低声骂了一句晦气,不得已松开刀,不过他记下了狼四手下的模样,准备秋后算账。
狼四的手下一拥而上,有抬箱子的,有聚在一起用火把照明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箱子里。
“这人是谁?”
一群人小心翼翼抬起浑身是血的狼四后才有机会去看另一个人的长相。
“救命……”
狼四的手下有一堆问题想要问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他们想知道自己老大到底经历过什么。
小菱眯着眼,嘴唇嗫嚅着说着什么,等她被人抬起来看到屠金刀,她立刻瞪大眼睛,一副惊骇到极点的样子。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屠金刀长这么被人指着鼻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小丫头,他根本不屑于给小菱一个眼神,提刀就准备出之后快。
“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吗?”
狼四的手下迅速反应过来,将狼四和小菱护在中间。
“你们什么意思,是想说我为了抢功劳所以害了你们老大?”屠金刀不屑,“真要是我抢的,还能给他留下活口?”
“你!”
几个脾气火爆的山匪被激怒,两伙人眼看就要打起来。
屠金刀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是事实,其他人将目光转移到了小菱身上。
依照提前准备好的台词,小菱开始讲述他们在山下的故事。
狼四下山收保银的时候拯救了她这个被大户人家发卖的孤女,她死心塌地跟着狼四,一起准备了对商队的伏击,哪知他们即将得手,半路却被屠金刀偷袭。
“好几个兄弟拼死把四爷藏起来,就是为了坚持到回来开箱的时候,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将凶手绳之以法!”
屠金刀嗤笑,似乎并不把小菱放在眼里。
跟着屠金刀下山的那些山匪一个个叫嚣着小菱说谎。
“胡说八道,那些马车明明自己停在那里,根本没有别人。”
“就是,再说你一个孤女,你说被救就是被救,我看你才最可疑!”
这群人脑子一热把实话都说出来了,龙在野一直作壁上观,此时皱紧了眉头。
小菱哭诉地向身边一个山匪哀求,“强子哥,四爷说他最信任的就是你,还说叫我和阿红嫂子好好相处。”
名叫强子的山匪此刻已经彻底相信了小菱的话,毕竟自己新认识的女人,只因为要和狼四借银子所以跟狼四提过,其他人并不知情。
有了强子作保,其他人也更信了小菱几分。
小菱捂着眼睛不住的颤抖,其实是在大口喘气,从前她在家里任人欺凌,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把一群山匪耍得团团转的一天。
哪怕待会儿事情败露,她也算是帮贺兰汐拖延了时间,也算是报答了这份恩情。
而且她在箱子里也默默用断掉的簪子在狼四的伤口上多戳了好几下,也算是帮自己报过仇了。
厚重的云层再次压低,狂风吹过林间的发出阵阵怒吼一般的响声。
“无论如何,先救人要紧,你们几个把人抬回山上,你们几个,下山去找大夫上来。”
众人如梦初醒一般按照陈玉的指令行动。
陈玉他捂着发紧的额头,不是狼四多重要,是他不能让屠金刀继续做大对自己形成威胁。
龙在野紧蹙的眉头加深,陈玉竟然越过自己发布命令,而手下竟然也真的执行了。
如果狼四知道龙在野此时的心里话估计血都要凉了,他在这种时候只关心自己的权力被挑战,甚至不关心兄弟的死活。
本来好好的大喜事,因为发现濒死的狼四不得不暂停,众多火光追随着狼四离开,留下的星星点都是屠金刀的人。
“三爷,那我们怎么办?”
屠金刀冷哼一声,“问问问,问个屁,把东西都抬回去这都用问?”
反正所有人都用怀疑他贪图金银所以对兄弟出手,黑锅已经背了,要是连点便宜都占不到岂不是更亏?
屠金刀愤愤的从箱子里扯过一匹丝绸擦拭他的大刀,想想还是觉得气不过,于是瞪着在不远不近站着的狼四的手下呵斥。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们的眼珠子都抠掉!”
原本狼四没回来他们六神无主,现在狼四回来了,那他们更应该争一争这些金银珠宝的所有权。
“还看!”
已经有几个狼四的手下在屠金刀第一次骂人的时候低头,但是更多的还是梗着脖子逞能。
山路上,大风刮灭了好几个火把,空气中的越来越重的潮湿也让火把不那么容易再被点燃。
连龙在野这种有四个火把保驾护航的都看不清楚路,一群人上山走得不算快。
“大当家,不好了,三爷和四爷的手下又打起来了。”
龙在野黑着脸不说话,没理会来报信的人,站在原地远远听到了斗殴的声音,转身加快脚步。
来报信的山匪有些懵,怎么,大当家不管吗?他转而看向陈玉。
陈玉头疼得厉害,被两个心腹搀扶着几乎是架起来。
还没等那个来报信的山匪开口,陈安直接把人推开不让他挡路,丢下一句“随便打”就护送着陈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