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贺兰滢肚子里的孩子名义上就是宁远侯嫡子唯一的孩子,是严禄承袭宁远侯府的这个希望破灭以后好不容易再燃起来的希望,按理说严侯夫人一定会认下保下这个孩子。
下一页,陈禾详细地写明了起因,贺兰汐咋舌,谁能想到严禄和贺兰滢闹掰,竟然是因为一个叫段坚的男人。
严禄在中毒引发全身瘙痒后把自己抓得血流不止,被严侯夫人捆住,半夜他偷跑去找段坚诉苦,意外将段坚和贺兰滢捉奸在床。
严禄第一反应不是打段坚反而是去抓贺兰滢斥责他抢自己的男人。
严侯夫人本想息事宁人,严禄却当众把贺兰滢和其他男人借种生子的事情说了出去。
虽然严侯夫人立刻封锁消息,但这事太大,严侯夫人压不住,到底还是让宁远侯知道了。
宁远侯觉得没面子,暗中处处针对贺兰宏毅,发誓一定要贺兰家付出代价。
贺兰宏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惹上贪污案,被停职在家。
花了大把的银子打点沟通才稍微知道症结可能在宁远侯府那里,所以他带着大批礼物让贾娇倩送上门,借口看望待产的女儿。
直到深夜贾娇倩都没回家,第二日贺兰宏毅亲自上门,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没了,外孙也没了。
贺兰滢奄奄一息,用最后一丝气力嘲笑严禄是个没有根的孬种。
又笑严侯夫人明明已经查到了,却还是可以为了爵位可以捏着鼻子忍下不知道谁的孩子。
贺兰宏毅有火不敢冲着宁远侯府发,只能亲自上前左右开弓让贺兰滢闭嘴,以期望能让宁远侯稍微消消气。
一直到贺兰滢咽气,宁远侯才让贺兰宏毅带着贾娇倩回去,却始终没有开口承诺会放过贺兰家。
回到家后贾娇倩不知是真疯还是装疯,自知和贺兰滢策划这一切贺兰宏毅不会放过自己,用腰带把自己挂在了床头。
宁远侯府率先发丧,只不过贺兰滢是姨娘,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草草摆了半天灵堂就以严侯夫人和严小侯爷因为痛失爱子不能再受刺激为由撤掉了。
第二日贺兰家也传出了一个姨娘病逝的消息,只是贺兰家在京城没什么人注意。
可贺兰宏毅的仕途依旧不顺,甚至现在连宁远侯府的门边都摸不上。
好不容易找到了现在被宁远侯重视的庶子的门路,又被打了一顿险些打断腿。
有严禄这个前车之鉴,宁远侯的庶子避之不及,生怕自己也被这晦气的一家缠上。
贺兰家摇摇欲坠,同一夜,贺兰家里两位姑娘,贺兰浅去找了夜沐尘,而祝青青竟然在夜昀升的别府外徘徊。
看到这里,贺兰汐有些疑惑,祝青青怎么会和夜昀升扯上关系。
翻到下一页,就见六个大字。
没见到,不认识。
贺兰汐笑出声,陈禾给自己写了这么长一篇后宅八卦,夜昀升看的时候究竟是什么表情。
“公子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贺兰汐把夜昀升写的那页纸抽出来,将看完的部分递给石榴,她手里还剩一半。
石榴看得津津有味,她有些想念酒楼里那些说书先生了。
剩下那一半里更多说的就是宫里的情况。
严侯夫人和严禄的病情一直不好,被宁远侯送到了庄子上。
按理说庶子不能承袭爵位,但要是现任的侯夫人没了,庶子的姨娘被扶正,只要陈情上表,得到陛下首肯,还是有机会的。
只是武帝发了好大一通火,斥责宁远侯治家不严。
小严妃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被武帝厌烦失宠都是宁远侯害的,不愿意出面帮宁远侯。
至于严后,她一直被武帝不喜。
宁远侯和小严妃一起找到严后,说严后作为姐姐不能不管他们。
一个要求姐姐帮忙改换庶子承袭爵位,另一个拐着弯地强调她们都是严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要严后摆出皇后的架子教训得宠的新人。
两人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严后苦恼不已,最终也只能称病不再见人。
将后半部分也递给石榴,贺兰汐扬起略微酸胀的后颈。
太可惜了,没想到贺兰滢竟然没能坚持到自己回京城。
前世贺兰滢把自己害得这么苦,现在就像一片无人在意的落叶一般死得悄无声息。
果然还是前世的自己不够强大,才会被这样的人踩在脚下。
不过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石榴,有酒吗?”
“公子是想庆祝?”
庆祝,不对,只是死了一个小小的贺兰滢,还不至于庆祝。
“算了,还是不喝了,免得明日头晕。”
虽然没有喝酒,贺兰汐还是做了一夜的噩梦,记不清什么内容,只觉得呼吸困难,晨起还是被石榴叫了好久才醒的。
一睁眼只觉得头和肚子都疼得厉害,贺兰汐欲哭无泪,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昨夜自己情绪如此失控,还好队伍准备后天出发并不会耽误。
贺兰汐吃了一碗红糖水煮蛋,迷迷糊糊刚准备补眠。
小院外突然有人吵了起来。
“丁大牛,你不能这么做,你放手!”
身穿短打的男人被一个妇人抱住大腿不让走,他臂弯里还夹着一个孩子,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正在放声大哭。
周围几户人家都探头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发现是这对夫妻,脸上都染上一层鄙夷的神色,只有在看到孩子的时候才带着一点怜爱之情。
这么小的孩子还这么懂事,就是倒霉摊上这么一对父母。
丁大牛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觉得丢脸,砂锅大的巴掌扇在妇人头上。
“你再闹,再闹老子连你一起卖!”
石榴看到贺兰汐披着衣服出来,立刻帮她拢好。
曲娘子递给贺兰汐一个暖炉,见贺兰汐好奇,主动和她介绍。
“那是住在东边的一户人家,男主人姓丁,好赌,准备把八岁的女儿卖掉换银子,可怜那家的女人巧娘,刚生完,正坐着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