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秀浑身血液如凝固一般,她尖叫道,“你胡说,我不是,我没有!”
钱明秀的疯狂对比严禄的深情款款,众人一时也拿不准各种关系了。
严禄娓娓道来,“秀儿在得知贺兰小姐怀有身孕后来质问我,可能是我太凶了吓坏了秀儿,她宁愿说有野兽也不暴露我,那我更应该站出来对她负责。”
孙夫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钱明秀突然暴起。
“你放屁,明明是因为我看到你在山里亵玩书童,你才要杀我灭口!”
众人这口凉气吸过了,纷纷咳嗽起来掩饰尴尬,顺便偷瞄钱明秀口中严禄的书童,确实生得十分俊俏,肤白貌美,唇红齿白。
严禄表情快绷不住了,想不到钱明秀竟然和他鱼死网破,但他依旧要先把钱明秀塑造成妒妇。
“秀儿,我一定会娶你的,你就别生气了。”
说完他转向孙夫人,“回去我便请家母准备,明日准时去贵府上提亲。”
孙夫人自己也糊涂了,之前她还在为女儿得罪宁远侯府发愁,现下女儿竟然和严小侯爷有了纠缠,难道真的如严小侯爷所说,女儿是因爱生恨?
见母亲动摇,钱明秀顾不得脸面。
“娘,你不会真的准备答应吧?我才不要嫁给她,他那里根本没东西了,女儿嫁过去就是守活寡,他就是想让我嫁过去弄死我!”
信息量过于巨大,甚至有人吓得倒退一步,而被踩到脚的人也沉浸在震惊中不觉得疼。
细品钱明秀的话,传闻不行的男人都喜欢在小孩子身上找回自信,再结合钱明秀说严禄亵玩书童,一时间众人心中的天平都偏向钱明秀。
可孙夫人听完女儿的话,却只关心自家女儿竟然看到了男人那里,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孙夫人掩面哭泣,斥责女儿,“为娘何时叫过你说这种话,你竟还敢看,你知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
钱明秀大哭,以死相逼说自己绝对不嫁。
严禄终于沉下脸,再次撂下那句明日上门,就带着书童走了。
孙夫人受不了众人的目光,让身边的丫鬟婆子把女人架着离开。
一出闹剧结束,围观人群里相邻几人互相对视,发现彼此脸上的表情异彩纷呈。
身处高台的夜沐尘拂袖而去,严家的烂摊子一个接一个,他要收拾到什么时候?
只有夜晓暾撇了撇嘴,竟然没有野兽,害他白高兴一场。
刚才他很兴奋所以没注意,现在他饿了,很饿!
他吸了吸鼻子,内心无比委屈。
今日观赛母妃给他准备的吃食已经被他吃完了,难道他要饿着肚子下山吗?
跟在夜晓暾身边伺候的近侍是淑妃身边的老人汤内官,一直看着夜晓暾长大,一看五皇子殿下这副样子立刻命人四散开。
有的用百里加急的速度赶下山回城里采购,有的就在附近搜索,看有没有卖吃食的地方。
夜晓暾等不及,眼看就要开始闹了,还是汤内官有主意。
“殿下,今日比试,定国公府的贺兰小姐也有参加,不如我们去找贺兰小姐?”
汤内官跟着夜晓暾出入,对飞鸿居以及其背后东家贺兰汐还算熟悉。
“对啊,去找三……贺兰姐姐。”
贺兰汐明明就是她三皇嫂却不让他叫,只能叫姐姐,否则就不给他好东西吃,真小气。
夜晓暾带着人立刻出发,他还叫汤内官收拾好全部东西,看样子接下来他就打算呆在贺兰汐身边了。
琴科的比试场地就在校场,周边青翠环绕,在树下支个帐篷,琴音入林,别有一番滋味。
贺兰汐和夜静娴挑了个人少寂静的偏僻处,两人喝茶聊天,偶尔尝几口贺兰汐带来的糕点。
“姑娘,出大事了!”
含翠去看弟弟,冬青陪着她一起去,现在两人明显是刚从人群里挤出,又疯跑回来,样子略显狼狈,只是冬青的脸上没忍住的笑意让贺兰汐也好奇。
“这是怎么了?”
两人咕嘟嘟地喝了几杯水,你一言我一语,生怕漏了什么细节,把刚才发生在棋科的事绘声绘色讲完。
贺兰汐听完沉吟片刻,突然有人过来通知。
“贺兰小姐,您前面还有两位考生,请前往场地内候场。”
夜静娴在甲班早就比完了,贺兰汐是丙一班的学生又是新入学,排号在最后一个。
等她和夜静娴来到场边时,倒数第三名考生还在台上。
曹嫣然坐在陶夫子身侧,看到贺兰汐的时候手指一僵硬,墨水在纸上晕开。
“怎么回事?”
陶夫子皱眉,不出意外这次比试曹嫣然应该又是头名,但和萧玉魄相比依旧差得很远。
她让曹嫣然在她身边做记录,除了记录每一个上台的考生弹错的地方,让她注意平时勤加练习,更是想让她静静心。
“对不起夫子,稍后我再重抄一遍。”
贺兰汐根本没看到曹嫣然,只是看排在她前一位的姑娘好像非常紧张的样子。
抱着琴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比完的考生下台,她的琴被主考官收走去查验,再到查完送到台上,点烟焚香,她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
“她这是怎么了?”
贺兰汐隐约记得孟琼音在音律方面非常有天赋,怎么一个校验弄得如此紧张?
“她的排名一直很靠前,只是上个月她在弹奏时弦断了,没能完成比试,是琴科的最后一名。”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没查出有人动手脚的可能,也只能认栽了。”
两人说话间台上已经开始了演奏,只是每当扫过琴弦时,总是带着几乎微不可闻的颤音。
孟琼音自己也意识到了,越弹越乱。
陶夫子正准备让她停下,突然琴弦绷断,先是破空的尖啸,紧接着是琴弦抽到皮肉的闷响。
梦琼音吃痛抬起手,台下的人才发现她的手已经鲜血淋漓。
贺兰汐离得最近,两步跑上台去用帕子包住孟琼音的手按住伤口,同时嘱咐她双手抬高起来不要垂下,免得血越流越多。
可孟琼音好似没听到,挣脱贺兰汐的手还想去抚琴。
“陶夫子,再给我个机会,我还能继续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