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就有家仆去学堂替贺兰汐告假。
早饭刚过,不等贺兰汐去找,丽颜阁的朱容掌柜就登门请罪。
“是奴婢识人不清,还请小姐责罚。”
朱容已经三十有二,曾是萧玉魄的贴身婢女,成亲后放出府外任丽颜阁掌柜至今。
李嬷嬷上前补充,“偷工减料一事主谋一个是朱容的夫君许大富,另一个是新招来的帮工,许大富的同乡妹妹许小莲,两人俱已拿下,作为掌柜朱容实在难辞其咎。只是这件事是否报官,最终还是要姑娘定夺。”
贺兰汐接过册子,上边统计了自许小莲来后与许大富勾结给丽颜阁造成的损失,几年下来林零总总亏损接近上万两。
“从前相安无事,怎么你去年会把铺子交给许大富管理?”
朱荣羞愧的低下头,“奴婢卖入萧家时就没了家人,前些年许家举家搬来京城,一直催促奴婢尽快给许家生个一儿半女,去年许小莲……她也不是许大富的什么同乡妹妹,就是他家里给他挑的小妾,许大富说要么我把铺子分给他做管理,不然就要休了我。”
其他的小姑娘七嘴八舌,都在为朱容鸣不平。
“他一个白身还想三妻四妾?”
“朱姑姑你糊涂啊,白白让他们糟蹋你的心血。”
提到这个,朱容更伤心了。
“丽颜阁是夫人亲手交给我打理的,所有的配方也是从夫人那里学来的,我的能力不及夫人十分之一,不能丽颜阁研制出更多的新东西,还因为试药过度,被许家人中毒太深所以生不出孩子。”
“许大富在外边肯定没少找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到底谁的问题还说不定呢。”
林嬷嬷咳嗽了一声,“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你能把我娘教你的所有配方默写下来吗?”
朱容点头,“所有的方子奴婢都记在脑子里,平日里也一个字都没有向外透露过。”
同样是配方,医典也不一定是药方的形式记录下来。
李嬷嬷拉回正题,“姑娘想如何解决?”
“召回那些偷工减料的香膏,双倍赔偿给买家,拿着损失的证据去许家,让他们要么赔钱,要么签卖身契。”
怎么说许大富都在丽颜阁多年,日积月累肯定也知道了些什么,捏住许家全家人的性命,就不怕他泄露出去。
处理完丽颜阁的事,秦刚说还有一事。
四名他选定的女护院,其中三人安排在东院内巡逻,武艺最高的一人和含翠一起,贴身保护贺兰汐。
“奴婢春见,见过主子。”
来的姑娘剑眉星目,行礼时抱拳就挥出了一道劲风,可见实力不俗。
“她是我一个老战友的女儿,人品和功夫都可以信任。”
含翠跃跃欲试,想和春见比划两招,她日日跟着秦刚勤学苦练,正好检验一下成果。
得到秦刚的允许,春见站在原地,请含翠先出招,含翠扑上去。
动作快得贺兰汐几乎没看清,只听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咚”的一声。
含翠趴在地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春见,缠着对方要拜师。
突然院外有人急报。
“将军的家书!”
贺兰汐捧着薄薄的信件却觉得有千斤的重量。
展开先是几个大字。
等爹回去收拾他们。
落款把定国公、镇北大将军的授印和私印全部盖上,看谁敢质疑这封信的真实度。
下面才是签完字的分家契书。
贺兰汐派人把契书送到宗府,又吩咐几句,相信不多时全京城都会知道国公府大房和二房分家了,她总算是了结一件压在心头的大事。
第二日贺兰汐起个大早,昨夜一夜无梦安眠到天亮。
她刚下马车准备走进山门,没想到汪慧直接等在这里。
“汐儿,快来。”
汪慧像是完全忘了前天发生的事情,依旧多贺兰汐十分热情。
“祖母替我向严家问过了,如果你也想去给严老太君祝寿,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汪慧说了这么长一段就是非要把自己融进去,好让贺兰汐对她心存感激,可贺兰汐只回答她三个字。
“没兴趣。”
“那你三日后记得来……什么?”
汪慧等贺兰汐张嘴后自顾自说了时间,脑子慢半拍反应过来贺兰汐拒绝,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我说我没兴趣,你不用上课吗,你们乙班更严格吧?”
山顶有间佛寺,里面有口大钟,学堂就是以钟声为号上下学,而此时钟声响起。
贺兰汐继续向丙班的方向走,汪慧顾不得上不上课,跟着贺兰汐伸手就拦她。
“你是没听清吗?是严老太君的寿宴,二皇子殿下也会去的。”
贺兰汐停住,上下打量汪慧,而后故作为难的叹息。
“唉,你也知道,这么久以来,二皇子殿下从未正眼看过我,我都想放弃了。”
汪慧给贺兰汐打气助威,“你不能放弃,我会帮你谋划如何在寿宴上讨得严老太君喜欢,二皇子殿下注重孝道,只要严老太君喜欢,二皇子殿下也一定会喜欢的。”
贺兰汐认真思考一番,“我想着实在不行,还不如随便找个人嫁了,我看柳家那个小子就挺好的,京城里人人都说他是文曲星下凡,嫁给他以后就是状元夫人了。”
汪慧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急切道,“不行!”
“怎么,你也觉得他配不上我?”
“当然……”汪慧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长久以来你对二皇子殿下的心意日月可鉴,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就能打动二皇子殿下了!”
“真的吗?”
“真的!”
“那我考虑考虑吧。”
“你一定要好好考虑,”
“呵呵,那我还要多谢你提点。”
汪慧离开时一步三回头,就怕贺兰汐突然改变主意。
等汪慧走远,贺兰汐才转身去了学堂相反的反向,去了红绡家的小院。
贺兰汐只是两天没来,这小院感觉又破财了许多,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了一地都没人收拾。
“怎么又是你?”冯氏看到贺兰汐就觉得嗓子疼。
“红绡呢?”
冯氏表情谨慎起来,盯着贺兰汐身边的春见,不是上次那个,但这个看起来更不好惹。
冯氏想躲回家里。“她已经不卖绣品了你去找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