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汐命人把贾娇倩从城郊的院子里赶出来,又旁敲侧击怂恿她来门前闹事,就是等着她和二房纠缠到不死不休。
她故意把两人引到国公府正堂,这里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连蛰伏隐忍数十年的贾娇倩都被勾起了贪念。
“怎么样,想好了吗?”
贺兰宏毅还要依仗国公府的荫庇,绝不可能主动把已经分家的消息传出去。
贾娇倩此时还以为只是自己入主国公府的美梦破碎而已,虽然听贺兰汐的话转而去牢牢抓住贺兰宏毅,往后荣华富贵的日子也不会差,可被一个小女儿家拿捏,她总要再讨要些好处。
“贺兰小姐,你要我帮你对付二房,总要给我一些帮助吧。”
“来人,带走。”
“住手!”
贺兰滢脸上的巴掌印还泛着粉色,她知道贺兰汐杀伐果决,只要被带出国公府大门她们绝没有活路。
“娘,你就听贺兰小姐的!”
母女两人分析利弊,请贺兰汐派人带路。
贾娇倩选择了听话,提着裙摆飘飘然去了二房。
门外围观的人群本来都散了,不知谁在人群里高呼一声有热闹看,就见国公府的大门再次打开。
祝春鸢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几个丫鬟婆子一起撕打贾娇倩和贺兰滢。
“老贱人和小贱人都给老娘滚出去!”
祝春鸢煞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无论原本是真是假,现在都是病了。
贾娇倩跪趴在祝春鸢脚边,哭得撕心裂肺。
“妾身说的都是实话,妾身不要什么名分,只求夫人给小女一个容身之所,夫人行行好。”
祝春鸢手下的婆子一脚重踏在贾娇倩腰侧,想把人踢开。
贾娇倩突然捂着肚子缩成一团,哀嚎不止。
“住手,住手,在国公府大门前厮打成何体统!”
贺兰宏毅原本躲着人群,想从后门偷溜进家,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哀嚎顿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把掀翻婆子,推开祝春鸢,揽起倒地的贾娇倩。
“孩子如何?”
贾娇倩双目溢满泪水,丝毫不提自己身上的痛楚,只说最能激起贺兰宏毅保护欲的话。
“郎君,妾身的肚子好痛,孩子,我们的孩子……”
贺兰宏毅一把将人抱起跑回府中,边跑还边嘱咐身边的管事去请大夫。
祝春鸢被贺兰宏毅一推,仰倒在一群丫鬟婆子身上,再起来时已经披头散发宛若疯妇。
她愣愣的看着贺兰宏毅的背影出神,还是贺兰浅连同丫鬟婆子把人抬回去的。
坐在廊下目睹一切的贺兰汐嗑着瓜子。
真是一出好戏啊。
她一直以为前世贺兰宏毅没让贾娇倩出现是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去伺候别的男人,没想到是怀了孩子。
贺兰汐吩咐站在她身边的秦刚。
“秦叔,你带人把西院和主院之间的连廊都封起来,花园也别忘了。”
西院里。
贺兰宏毅紧搂着贾娇倩嘘寒问暖,郎有情妾有意。
“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祝春鸢破门而入,她把一切都怪罪在贾娇倩身上,认定自己男人只是被贱蹄子勾了魂。
“够了,你这个疯妇,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成天就只会给我丢脸!”
贺兰宏毅不悦的神情深深刺痛了祝春鸢的心。
“你现在怪我?我还没问你是怎么想的,贸然给大房塞孩子,她爹是大将军,娘是先皇亲封的公主,能受这窝囊气吗?”
“你闭嘴!”
一句话不知道戳了多少下贺兰宏毅脆弱的神经,他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他想踹祝春鸢很久了。
对,他不是大将军,那她祝春鸢也不是公主,谁能嫌弃谁?
贺兰宏毅后悔当初听从母亲的安排娶妻,说娶表妹既知根知底又比高门大户的小姐好掌握。
现在看来祝春鸢不能给他一点助力就算了,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连贺兰汐这个没娘的小姑娘的掌握不住,让贺兰汐到处闯祸,现在他不仅没了国公府的荣耀,还害他得罪了顶头上司。
“你一无德行二又善妒,我不如休了你这个黄脸婆算了,至少还能给尚书大人赔罪。”
祝春鸢愣愣的看着贺兰宏毅,她的夫君总是把休妻挂在嘴边恐吓,但这次她只觉得全身麻木,没有丝毫其他的情绪。
“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娘亲!”
贺兰宏毅本能抬手就要掌掴贺兰浅,但一想到贺兰浅明日还要去学堂就制住了。
同僚的孩子看到贺兰浅脸上的巴掌印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非议。
打人动作变成招手,贺兰宏毅想差人去请假,他要称病躲在家里几天等风波过去。
张嘴却又要面子,说是为了贾娇倩催促人请大夫。
但是等了很久都没人过来,还是贺兰宏毅亲自去了有人声喧闹的地方。
“真是反了天了,老爷说话你们都不听了是吗?”
青砖墙已经砌到了膝盖的高度,南北两头同时施工,眼看就要合拢。
“你们在做什么?!”
“二房已经分出去了,要不是看在二房多年‘照顾’大姑娘的份上,只是把西院隔出去,这要是放在别的人家,都是要赶出去的。”
秦刚把“照顾”二字咬得极重,他是绝不会轻饶二房的。
“什么?!”
不等贺兰宏毅说话,跟来的四个女人同时惊呼。
贺兰滢扶着贾娇倩,为了避免和祝春鸢同在一个屋檐下。
而贺兰浅跟着祝春鸢准备继续和贺兰宏毅讨要说法。
一行四人正巧都把秦刚的话听了进去。
贾娇倩紧张的看着贺兰宏毅,轻声询问。
“夫君,他说的是真的的吗?”
贾娇倩企图找到一丝希望,可男人的恼怒更多的是恼羞成怒却没有反驳。
难道大房二房真的分家了?
当不了大将军的外室,她退而求其次仗着怀孕进了二房的院子,但现在二房竟然和大房分家了,她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贾娇倩不知自己脑内正天人交战的时候,周围的丫鬟婆子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两人的关系还没分辨清楚,这都叫上“夫君”了,啧啧啧。
“王贵,你怎么在那边,你爹呢?”
被贺兰宏毅点名的人是他贴身管家的儿子,王家作为家生子一直都在为他做事。
“二老爷,我爹他在家里摔了一跤起不来了,以后没办法伺候二老爷,希望二老爷别怪罪。”
边说王贵手里的活计也没停,这可是他求了好久才求到的赎罪机会。
他爹把二老爷这些年干的破事都抖出来告诉大房,现在被送到庄子上保护起来,他则是被留在这里砌墙。
在庄子上劳作虽然幸苦,但至少还在贺兰家当人,总比被发卖出去不知道给谁当牛做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