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赵源争气,赵家本家安远侯家,就不那么争气了……
不,不该说不争气,而就是废物点心了。
赵源得会元那年,安远侯世子二十有二,手长的竟然染指科举。
科举舞弊,被寒门学子揭发,这才知道,安远侯世子竟然从五年前就开始利用科举做生意,买卖题目都只是小事,更别说考场换卷。
他不仅在琼都做,还将手伸到下面的州府。
当年将此事查出后,举国震惊。
而那一年,也正是封祁受伤,不得不从边关回都城的日子。
那一年,熙国内部动荡极大,若不是封祁和当今提前防了一手,很可能就被周边国家联合给灭了。
也是因此,赵家得的刑罚很重。
本家不论男女老少,都被判了斩首,旁支被打散流放。
其中最惨的,莫过于赵源了。
因这事,他会元的名头也被认为是作弊得来的,被天下学子唾弃、鄙视,还有……仇视。
他的流放之路并不太平, 除了要应对本有的困难外,还有一些学子特意在他的流放之路上等他,辱骂和一些丢石子什么的都是些最简单的发泄方式。
有的甚至在路上买凶要杀了他。
封祁那时中毒,精力也不足,并不知道此事。这些,也是林涛来探望他时说的。
那时,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死在流放路上。
而现今看来,赵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身上大约也有几分运气加持,不仅躲开了流放路上的明枪暗箭,还在此处混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至少,村里有人,是以他为尊的。
……
两人聊着,蓦的就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接着就听到赵源在门外说他来是来送水和火盆的。
封祁起身开门,侧身让他进屋。
江遥看着他动作,当看到他手中的火盆时,看着有些眼熟的造型让她不由咦了一声。
两个男人听到声音,不约而同转眸看向她。
江遥被看的也不自己抬头回看,微微挑眉,用眼神问:怎么了?
封祁走到她身边:“你刚才咦什么?”
江遥歪歪头朝赵源手中的火盆子看了一眼。
“那东西,我眼熟。赵公子,是你自己做的吗?”
赵源听她的称呼,手一抖,不小心碰到火盆,烫的又是一哆嗦,“嘶”的跳了起来。
“那个,王妃叫学生赵源就好。”
江遥不在意的摆摆手。
“一个称呼而已。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赵源摸着被烫到的地方,眼里闪过一抹疑惑,但还是点头应了。
“对,是我自己做的。”
封祁这时也注意到了这火盆的独特之处。
与他以前所见的火盆不同,赵源拿来的这个火盆是一个圆柱形的,更像是一个桶,一侧还开了一个小孔,有点像一个移动的小灶,材料好像是铁的,桶上还做了一个可以提的把手,很方便。
江遥看来,这就是以前用过的蜂窝煤的炉子。
就是这里没有蜂窝煤,现在这炉子里用的柴火,用起来,需要长时间的更换柴火。
“这里可以买到煤吗?这炉子若是烧煤的话,会更好用。”
赵源苦笑。
“王妃说笑了,这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煤分到我们手里吗?”
煤,只有南边的打铁房里有,而且数量也是固定的,被管控的十分严格。
江遥点点头,也明白在这个时代,煤的开采是很难很危险的,一般都供给给贵族世家,流到外的,都是一些煤渣,但就是那些煤渣,也卖的很贵。
江遥之前让人夏天囤了一些煤渣,价钱是便宜,但质量都很次。
不过,她已经准备研究蜂窝煤的做法了,等做成了,就要好用的多。
而且,她还想研究一下土炕是怎么做的。
就像北荒这种地方,要是家里有个土炕,会暖和很多。
只是眼下,她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
她就是一个医者。
想到这,江遥忍不住叹气,难怪以前人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她虽然也学的是理科,但用在生活上的地方学到的并不多。
就连做肥皂,也是闲得无聊的时候,在小破站上看视频学来的。
早知道会有穿来的这一天,她就多看一些了。
江遥想着,又叹了一声。
封祁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也不由跟着动了一下。
“你想到什么了?”
江遥瞥了一眼还在屋里的赵源,沉默的摇摇头。
赵源恰好看到,心口一紧,急忙抬手行礼,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封祁看着他走了,才又开口问江遥。
江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并把自己说的那两样东西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封祁听言,眼瞬的亮了。
“你说的这个不错,等回去以后,我找人研究一下。鹤庆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
江遥脑子一转,眸底拂过一抹狡黠。
“你说的对,这和机关有异曲同工之妙。”
封祁笑着点点头,起身倒水给她简单擦洗了一下,又扶起人,让她泡了泡脚。
江遥泡脚时,也拉着他一起。
热水一泡,两人身上的寒气就散了不少。再加上火桶的温度也慢慢起来了。
江遥感觉热,困意涌上,不自觉开口打了一个又一个呵欠。
封祁连忙擦干她的脚,将人放到被子里,人也跟着上床,将她抱住。
江遥侧身,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头靠在他的颈窝,不自觉蹭了蹭,悠悠又打了呵欠,转身很快睡去了。
封祁陪着,却想了很多事情,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去。
翌日。
封祁起来时,从窗户看屋外,还是有些暗,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一般。
他低头再看怀中人,依旧睡的很香,睡梦中似乎还出现什么好吃了,时不时砸吧了一下小嘴。
封祁眸里笑意拂过,轻轻的将手抽出,翻身起床。
江遥脖子空了一下,忽的哼唧起来。
封祁身子一僵,急忙抽了衣服卷了一下塞回她的脖颈处。
江遥脖子转了转,还是不舒服,人也慢慢醒了过来。
封祁看她眼睫颤颤,然后睁开了眼,双眼迷蒙,浮了一层薄薄水雾,懵懵的,眼珠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