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珏怔了怔,下意识的转眸朝岳三看了一眼。
岳三也正好在看他,急的红了小脸,连连摇头,挤眉弄眼:你说你说。
苏珏额间拂过阵阵黑线:不是你刚才叫着不可以,要去找人问清楚吗?怎么这会又怂了?我不问,我不着急!
岳三瞪眼:你怎么可以这样?
苏珏冷哼,扭开头:我就这样了,你管我。
岳三:……
江遥眼珠左右转,看了好一会他们的眉眼官司,不耐的拍了一下桌。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看的眼疼。”
苏珏和岳三吓的同时抖了一下,又转眸朝对方看去。
苏珏喉头动了动,还没开口,就见岳三刷的低下头,看都看不看。
苏珏怔,咬咬牙。
算你狠!
他深呼吸,还抬手压了压心口,磨叽的见江遥抬头,变了脸色,急忙开口。
“他想问昨天来的那个男人去哪了?还有你说的,端了全村是什么意思?你们打算把村里人怎么了?”
江遥挑眉:就这?
苏珏缩了缩脖子,点头。
江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你们昨天从药池跑走时,就没有注意到我们身侧站的人吗?”
苏珏一愣。
岳三脸色变了变,摇头。
“没看到。”
江遥想到他的情况,大约也能猜出他与村里人的感情,心里生出几分怜悯。
“村里人,都在池子边,受毒气侵袭,在我去的时候,已经没了神志。”
岳三脸色骤然一黑,蹭的站起身,眼色略带疯狂的冲她吼。
“不可能!你骗人的!”
江遥微微偏头躲了一下,也不在意他的态度。
“你若不信,自己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珏的脸色也变的很难看,在岳三转身要冲出去时,伸手一把将人拽住了。
“你先冷静,你比我更了解药池那边的情况,就这么贸贸然的跑过去,你小命不想要了!”
岳三甩手挣脱。
苏珏力气小,被他一把甩飞出去,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 就“咚”的砸在了地上,震 的地板都颤了颤。
江遥惊住,愣了一下才连忙起身跑过去。
“你还好吧?”
岳三被吓的愣在了原地,半晌没有动作。
江遥一边拉苏珏起来,一边转头看岳三。
等她扶着苏珏坐下,岳三才一哆嗦回神冲了过来,一把拉住苏珏的手:“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啊?哪里疼,你和我说?”
苏珏刚才是侧飞出去的,也就砸的麻了半边身子,起身完全是被江遥一手提溜过来的,缓了好一会才慢慢回神,转头岳三勉强的笑了笑。
“没事,就是有点疼,我缓缓就好。你别管我,先等等,听我说。药池那边情况真的不对劲,你别去。”
岳三脸色暗了暗,沉默的低下头。
苏珏急的反手紧紧扣住他的手。
“我不是不让你去,只是让你先等等,先弄清楚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谋划一下再去。”
岳三知道他是为自己的好,再加上刚才差点伤了他,心里过不去,情绪低落了几份,难得乖顺的点点头。
“嗯,我听你的。”
苏珏一怔。
“我一会陪……嗯?你说听我的?真的听我的吗?”
他一下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看着岳三。
岳三始终还是孩子,被他这么看着,不自觉红了脸,低下头点了点,闷闷应道:“嗯,不去了。”
苏珏心口一松,身子也跟着软了软,蓦的就觉身子的疼一下上来,“嘶”的变了变脸色。
岳三听声抬眸,担忧的看着他。
“你真的没事吗?”
苏珏咬牙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疼,缓缓就好了。”
岳三急急的抓住他的手:“哪里疼,我给你揉揉吧?”
苏珏连忙摆手,表示不用,自己缓了会,就转头唤江遥。
“能不能说说药池边的情况?”
昨晚他们走的路,和他们不是一条,逃离时,他们也没注意到药池边的情况。
江遥脸色微微变了变。
“看的也不多,就看到村民像是献祭一般,整整齐齐的排在池子边。我发现池子里冒出的气体是有毒,再看他们的脸色,恐怕已经在那站了不短的时间了,这会再去,我猜测,恐怕都没有活人了。”
岳三和苏珏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岳三腿软了一下,差点跌坐在地上。
“怎么……怎么会……”
江遥面色也不好。
“具体的情况,还得等封祁回来才知道,你们在这安心等一会吧。”
岳三和苏珏白了脸色,安静如鸡的坐在椅子上,再没了动作。
江遥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多言劝说,放轻动作起身,回了内间。
大约过了两刻钟,封祁从外回来,刚进门,突然就感觉到有人朝自己冲来,下意识的向后一退,躲开了。
岳三脚下一扣,稳住身形,再抬手对封祁行礼。
封祁眸底闪过一抹暗芒。
“什么事?”
清冷的声音带着威压。
岳三抿唇,眼里划过一道挣扎,顿了顿,才开口问:“请问先生,村里是什么情况?”
江遥听到封祁声音走出来,就听他问了这句,也跟着唤了封祁一声,补了一句:“人抓到了?”
封祁偏眸看她,点头。
“村里没人,只有入口的一个小院里,抓了五个人。林阳他们将人控制住了,你要去看看吗?另外,那个诡异的药池,我也去看过,池边的人还在,但是气味没了,还有那些奇怪的人,也没了。”
一夜之间,整个村庄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没了人。
江遥不自觉转眸看岳三。
岳三脸一会白一会青,最后变得一片白。
“池边的人,还活着么?”
封祁脸色蓦的一沉,嘴角微微抽了抽,缓缓摇头。
“死了,一人不剩。”
他不敢再回想自己不久前去查探,所看到的场景。
不宽的空地上,齐齐整整站满了人,好似青松一般,挺挺直直。但走近再看,却是无端寒气阵阵的冒,所有的人脸色惨白,双眼禁闭,胸口看不到一丝起伏。
不见生机、不闻气息。
一排排的尸体,就那么直立站在那,比万人尸坑还令人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