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定了一会,不由朝齐林方向看了一眼,略作思量,还是咬咬牙追了上去。
病区的病人安置,是根据江遥所编的号码的分的房间,四人一间,门口也按照她之前的吩咐挂了牌子。
她一进门,病人就有些激动的起身迎了上来,争先恐后的问她“吃饭没有”、“孩子乖不乖”之类的。
陈忠跟在后,看着与他们来时截然不同的情况,心里怪不是滋味,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们。
江遥感觉到他的目光,但没理会。
她按照编号,一一把了脉。
应是没再接触毒物,他们体内的毒并无变化。
江遥就此改了药方。
这次的药方以调养为主。
毒素侵蚀他们身体太久,早已将脏腑给损坏大半,若不好好调养,即使解了毒,他们的身体也无法再承受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了。
凤朝朝在看了药方,也问了缘由。
江遥解释时,陈忠也暗戳戳跟在后听。
她们二人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也没在意。
确定了药方和短期的治疗计划化后,江遥便带着凤朝朝离开。
只是……
二人刚走到门口,被陈忠叫住。
江遥顿了顿脚步,侧眸。
陈忠绷着脸走到她的面前,眸里拂过一抹纠结, 最后咬咬牙抬手与她行了个全礼。
江遥讶然,侧身躲开了。
“陈太医这是何故?”
陈忠脸上拂过一抹羞愧。
“是老夫眼界狭隘了,之前有得罪姑娘之处,请姑娘不要与老夫计较。”
江遥浅然一笑。
“你是长辈,不用如此。再则,我也没在意。”
他的态度,不过是多数人的正常反应。
她在现世的时候,见过更过分的,要都在意,她早就气死了。
陈忠被她的大气压的更加羞愧了,抬手又想行礼。
江遥手快,抬手挡了一把,阻了他的动作。
“您有事就说吧,过去的时候,不用再言。”
陈忠脸色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老夫是想问,姑娘是不是查出病因了。”
江遥点头。
“对。不是病,是毒。”
陈忠惊讶。
“是毒!?”
江遥“嗯”的点点头,将情况据实已告,并顺便说了一下自己的短期治疗方案。
“等找到解药,这事就了结了。”
陈忠脸色又变了变。
“是谁,竟敢如此大胆?”
江遥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祁王在查。”
陈忠听到“祁王”二字,脸色稍霁,点点头。
“有祁王在,定会很快就有结果。”
江遥看他这态度,有些意外的挑挑眉。
“您老就就这么信他?”
陈忠到此地后,还未见过封祁,并不知江遥与封祁的关系,故而,听她这话,隐隐有些激动的说:“那可是祁王。”
之后,江遥就见他像个迷弟一般,同自己科普封祁的英勇事迹。
如封祁以一人之躯,挡了北荒蛮子的入侵,还在北荒修建了军垒,至少可保北荒二十年平静,而那年,封祁不过才刚过总角之岁。
之后,因西南又起战事,齐国联合南国压境,封祁临危受命,从北荒带兵支援西南。
虽苦战了五年,但还是将侵略者赶出了国界。
之后,他又重建了西南的边防,安了西南十年安宁。
纵使今年齐国又来犯,但有封祁在,齐国还是一点好处都没讨到就走了。更别说北荒,到今蛮荒地的蛮子都不敢再来进犯。
封祁于熙国百姓而言,不仅是战神,更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江遥听后,除了感慨封祁的厉害外,心里隐隐生出了一丝异样。但具体是什么,她一时没有想到。
陈忠滔滔不绝说了一堆,蓦的顿住。
“那个,老夫是不是说太多了?”
说着,他看着江遥微微凸起的肚子,更加不好意思了。
“你还好吗?累不累,肚子有没有不舒服的?不然回去再休息一下?”
江遥轻笑的摇摇头。
“就站这么一会,没事的。我还有事,就不留了。这边的事情,暂时就交给你们了。你若不介意,可以和我们这边的医者交流一下你们的心得。
余下的,就等找到解药了。”
陈忠闻言连忙点头,只是还是有点担心。
“姑娘放心,老夫知晓的。只是,那半月骨宝你真的能采到吗?”
江遥微微一笑。
“不用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这世上的毒,说不解不过是找不到相克的药。
江遥从不信。
龙幽都出现了,半月骨宝还远吗?
她与陈忠颔颔首。
“这边便拜托先生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陈忠急忙抬手行礼。
“姑娘多礼了。”
江遥侧身躲开时,也拱手回了一礼,便带着凤朝朝离开了。
她带凤朝朝回了衙门。
路上,凤朝朝也疑惑她打算怎么采摘半月骨宝。
江遥神秘的笑了笑,只道了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便没再提这个话题。
凤朝朝心里好奇,抓心挠肝的,撒娇的磨了江遥一路,但她一字没露。
到了衙门,她真是一点没露出。
衙门内。
湛沅琨一直在侧厅等江遥,听到动静起身出来,瞧着正在玩闹的人,正要唤,蓦的又瞥到江遥有些凸起的肚子,惊呼。
“你怀孕了!?”
突兀的声音将两人吓了一跳,异口同声的“啊”的叫了一声,齐刷刷的转头。
三人,六只眼,相互看着,瞪的圆圆的。
下一瞬……
湛沅琨“嘶”的倒吸一口凉气,飞快冲到江遥面前,伸手,想摸她的肚子,快碰到时,又猛地一抽缩了回去。
“你……你……你这……怎么……谁的孩子!?”
江遥回神,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说是谁的?”
湛沅琨眼又是一鼓,跟个青蛙一样。
“我不知道啊!你和祁王掰了?不对,你这肚子看着得有五个月了,那不是在花都的时候就怀上了?
嘶——你胆子可真大,竟然敢给祁王带帽子!”
江遥撇嘴,白眼都快翻上天,抬手推开他,真是一个字都懒得跟他说。
湛沅琨却没看到她的眼色,急咧咧的追了上去,自以为是的小声与她念叨。
“你偷偷告诉我的是谁,我帮你处理好尾巴,绝对不让人任何人知道这事!但是你这胆子也真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