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一分为二……不,应是一分为三。
湛沅琨独自一人为一分。
而另外两派,不过是在位支持哪一边而争论。
一边认为,齐国有凤山支持,也要一同追随。
另一边则说,百药谷与凤山表面看着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实则是竞争关系,且在他们心里,是积怨已深,认为绝不可能合作,所以说要去对立面,去熙国。
湛沅琨争不过,只能暂避风头,自己躲回了自己的家中。
他也有想办法,试图与外界联系,但谷里的情况,他是一点不知,导致他最后就像活在孤岛上一般。
他们两边虽各自的立场不同,但对他倒挺统一的。
他们将他关起来,要他配药,给药方,还有人找他打听封祁的情况。
还好他手里有点保命的东西,才在他们的纠缠和迫害中,活了下来。
只是,他还是没办法逃走了。
湛沅琨说着,忍不住叹气,摇头,感叹自己之前的有眼无珠,收的都是些白眼狼。
殊不知,这些人也没几个是他带回来的。
他说的正起劲的时候,蓦的顿住,抬眸,双眼亮晶晶的看他们。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封祁眸色平静无波,淡淡乜了他一眼。
“走进来的。”
湛沅琨心口一哏,呼吸沉了沉。
“谁不知道你是走进来的?不走,难道你飞啊!?”
江遥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湛沅琨扭头,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江丫头,你不会也要告诉我,你们是走进来的吧?”
江遥笑着耸耸肩。
“确实是走进来的呀。”
湛沅琨:……
他紧紧抿着唇角,瞪眼看她。
江遥也不客气,睁大眼回瞪。
两人谁也不让。
瞪了一会,江遥觉得眼睛酸,先败下阵来,眨眨眼,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举手投降。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
她揉揉眼,将他们是怎么进来的简单说了一下。
湛沅琨听了意外的低呼。
“你们竟是从‘死亡之地’走过来。”
江遥是真觉得那地不败这名字。
“对了,那沼泽里,还有旁的东西吗?”
湛沅琨深呼吸,沉了沉心绪,点头。
“嗯,沼泽里毒虫、蝎子之类的,很多。谷中无人知道数量和品类。根据谷中记载,百药谷成立时,那沼泽地就在了。先辈也曾有人深入去探索过,但无一生还。
那个地方便列为了禁地。同时,也是守护百药谷的一道屏障。”
他们还会在那边缘处理废药和一些谷里不好处理的东西。
江遥好奇。
“你们最远,只走到边缘?”
湛沅琨点点头。
“嗯,反正不论是记载,还是我本人,也只按照警示,只走到边缘。真没想到,你竟然有本事从那横穿。”
江遥知道自己也是占了个药的便宜。
若是普通人,是绝对走不出那片沼泽,不说其他他没见过的毒虫,就是赤焰蛇,就够他们吃一壶的。
相传赤焰蛇全身是毒,且每一个部位的毒性还各不相同。若是被它伤到了,就等死吧。
不过,她的七名散也不是普通的毒药。
那可是她在现世调配的得意之作,毒性极高,别说赤焰蛇了,就是五星蛇来,都比不过。
湛沅琨听着,也来了兴趣。
“能给我看看吗?”
江遥也不吝啬,直接倒了一点药粉在手绢上递给他。
“千万别用手碰,触到肌肤就会被腐蚀,没有解药。另外,我还在里面加了点化尸粉。”
湛沅琨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低头观察。
入目就是奶黄色的粉末,看起来平平无奇,隔了点距离再闻味,也是一道很清新的味道。
反正就从味和色看,是根本看不出这是沾手就要命的毒。
更狠的是,江遥在中加了化尸粉。
那可真是碰了就是尸骨无存的。
他不能尝,也不能碰,就这么看是什么都看不出,不得已,他只能又将药粉还给江遥。
“你做这药做什么?”
江遥又隔着手绢,非常小心谨慎的将药给倒回瓶子里。
“这是我以前无聊的时候调配的。”
她在现实的时候确实无聊。
不管在什么时空,医这一事,都喜欢看年龄,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医生,越老越好,,更别说她还是古医了。
古医在不懂行的人眼里看来就是中医。
那些人每次挂了号,看她年轻不说,还是女的,看也不看就走了,事后还向医院投诉,说他们糊弄人。
她也不能辩解什么,最后无聊了,就干脆窝在实验室里,研究古籍和配药。
虽然没人来找她看病,但她研发的药,却是买的很好。
她后来,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没有医患关系。
她在医院,看多了医闹,对病人多少有点抵触。
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但心理上,却还是解放不了。所以,就能避则避了。
谁想……
她那天就难得有了一次好奇心,凑了一次热闹,就给自己凑嗝屁了。
虽然现在生活也不错,有钱有孩子,但生活上,还是有点不习惯。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抽水马桶的日子,是她穷其一生都适应不了的吧。
湛沅琨羡慕江遥的天赋,但也有点气她一天不务正业。
“等我出去了,再好好和你讨教,我们还是需要做点不一样的药出来。”
江遥不可知否的耸耸肩。
对此,她没有意见。
医疗条件变好了,对她也有好处,而且,能赚钱的事情,她是不会拒绝的。
两人就药的事情讨论的热火朝天。
封祁偏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时辰不早了,不如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出去?出去以后,你们想怎么聊就怎么聊都可。”
湛沅琨一激灵,这才回神。
“对哦,你们来时,说谷里没有人,是怎么回事?”
江遥摇摇头。
“不清楚,反正我进来之前在,在外面看了一圈,是没看到一个人。而且,你没察觉吗?”
湛沅琨:“察觉什么?”
“你们这谷里,太安静了。我进来以后到现在,连声鸟叫都没有。”
湛沅琨心口“咯噔”一下。
“不能吧?”
虞芷指指窗外,示意他自己去听。
湛沅琨面色微微变了变,打开门走出屋。
一出门,他就马上察觉到了异样。
就如江遥说的那样,门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心不由一沉,回眸去看江遥。
“我们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