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以黑色迈巴赫为首的数十台车子,穿越夜色,来到废弃的烂尾楼群。
男人周身遍布可见的杀意,踏进荒芜庭院,顺着台阶来到地下室。
虽然隔着一层门板,可男女浪荡的喊叫声,还是轻易地被众人听到。
江松浑身一凛,立刻让身后人止步。
他后背淌下一条冷汗,也不知该不该跟上去。
这万一,众人看到里头的陆景溪,那……那大家的眼珠子不都得挖掉?
连承御的脚步只是顿了一瞬,便又恢复原状。
墨色的眸,盯着生锈的铁门,抬腿一脚踹开!
里头的声音和古怪难闻的味道,兜头冲了过来。
江松赶忙捂眼,结果听到冷冰冰的声音,“继续搜,她不在这里。”
江松如蒙大赦,“啊?啊好的!所有人四散去搜,各个方位的摄像头都不能放过!”
连承御静如深海的眼,平静的从那些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上收回,看到那台直播手机时,他眼底的戾气遮都遮不住。
“先生,有人来了。”
连承御一直站在门口,不曾跨进一步,转头望向楼梯冲下来来的身影。
“晴晴!晴晴怎么样了!”
林星宇踉跄着跑过来,看到连承御后,愣了一瞬,随后被屋内的场景刺激到失声大叫!
亲眼看到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蹂躏发泄,还被直播,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住这种刺激。
“你!是你干的是不是!”林星宇满腔怒火看向高大的身影。
他想要冲进房间里,把苏晴晴拉出来。
结果手臂被铁钳似的手掌握住,骨头仿佛要碎裂一般,“松手!让我进去!”
男人鼻腔里发出一声冷肃的轻哼,“你就在这里,一直看到他们结束。”
江松嘴角一抽。
“凭什么!连承御,你别以为有连城国际就能为所欲为!放开我!”
“凭什么?凭这里的人不是溪溪,否则,你也要加入他们。”
林星宇对上他寒霜般的眼,顿时浑身一抖。
他意识到,这个男人不是开玩笑。
“江松,看着他。”
江松眼中闪过痛苦!
谁想在这看恶心人的现场直播啊!
但他只能认命,“是,先生。”
陆景溪感觉自己遭遇了鬼打墙。
否则走来走去,这都有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走不出这片无人区呢?
深夜气温零下十几度,她捂紧单薄的毛衣,现在冻的连鼻涕都淌不出来了。
浑身一阵冷一阵热,脑袋撕裂般的疼,她知道,这是发烧了。
没被苏晴晴搞死,却被冻死在这无人之夜里,说出去会被笑死。
她抱着双臂,继续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
想想从千家吸来的几十亿!
想想和连承御约定的荷兰之旅!
再想想答应连承御给他生儿育女!
陆景溪,坚持住!
忽然,静谧的四周,有极轻的脚步声靠近。
陆景溪脚步顿了一下,当即握紧手里藏着的钢管,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往前走。
那道身影悄无声息靠近之时,她反身将带有尖刺的钢管朝后头怼了出去!
力道之大,反应之迅速,让男人避之不及,外衣撕拉一声划破。
陆景溪就地一翻,立刻躲进了废弃的院墙内。
她试图屏住呼吸,但高热引起的呼吸急促、身体颤抖,却压抑不住。
“呵,小姑娘,有两下子。”男人终于出声。
陆景溪闭了闭眼,让混沌的脑子保持清醒。
可一张口,牙关打颤,声音哆哆嗦嗦。
“是…是你迷晕我的,酒吧大…大火,两次出手的…也是你,兄弟…弟哪条道上的,报个名吧!”
“倒是聪明,不过有什么用呢!”
“苏晴…晴晴背后还有人?”
男人脚步一顿,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慢慢逼近。
陆景溪确认了,苏晴晴是受人指使的。
否则这个男人,不会在她跑了这么久才追上来。
显然是发现地下室情况不对,被其他人派出来的。
“千…千家?”
男人充耳不闻,直接翻身越过低矮墙壁,手中匕首直刺刚刚说话的位置!
噹――
金属触碰传来刺耳声音。
废弃铁板挡住一击,陆景溪趁机逃上大路,撒丫子开跑。
硬刚她吃亏,当然是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只是这一冲刺,本就混沌的大脑,瞬间失衡。
明明直线,愣是被她跑出了S型。
但也因祸得福,导致后面男人甩出来的匕首和钢针,数次都扎不中她。
陆景溪一边跑一边试图让后面的人反水,“兄弟!我给你一个亿,放…放了我!”
“有钱…钱不赚王八蛋!”
“你就说我…我逃了!一个…个亿呢!”
她牙关打颤得厉害,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样,倒腾得越来越慢。
夜色笼罩的无人区,女孩边跑边喊。
后头的男人则是满目阴沉地死追不放。
“唉唉唉?干嘛呢干嘛呢?大晚上让不让人睡觉?一个亿很了不起?”
恼火的起床气声音,从前头废弃广场的喷泉口里冒出来。
陆景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结果这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如天籁般传来!
“一…一个亿!我给你们…两…两个亿,闭嘴!禁止夜跑!”
陆景溪跟看到保命菩萨似的,张牙舞爪扑过去。
一边跑一边喊,“师父…父救我!”
从柱状喷泉口里探出的那颗头,狐疑地抓了抓头发,“喊…喊谁师父呢?一边…边去小趴菜,别乱认亲。”
陆景溪扶着喷泉柱子,“是我啊!”
陆景溪此刻已经烧得分不清前世今生了,她只知道要跑,看到熟人就好了。
这不巧了,前世被她坑的大冤种师父――玄霄山人。
忽然上线。
陆景溪想往上爬,可柱子太滑,没有借力点,更别提她现在连爬台阶都费劲的状态。
身后追来的男人厉声道,“什么人?不想死的滚远点!”
玄霄闻言笑了笑,“大晚上追小姑娘做什么,她身上又没有急支糖浆。”
男人,“……关你屁事!”
“行,不关我屁事,你们继续。”
说着就要藏回喷泉柱子里。
男人欺身而上。
陆景溪扶着柱子兜圈子,“师父你不能见死不救!我要去告诉大师兄你偷藏私房钱!”
凌霄,“…?”
“告诉二师兄你偷吃肉包子!”
凌霄,“…!”
“三师姐的道侣被你吓走的!”
玄霄再也没法淡定了,从近五米高的柱子上跳下来。
一身常服道袍,束发于顶。
那根看似简单的竹簪,为他平添几分仙风道骨的气息。
他一把拎住女孩的后脖颈,跟提着小鸡仔似的,眯着眼问,“你到底什么人?”
忽然,匕首朝陆景溪心脏飞来。
玄霄手指一掐,刀子阻隔在他手指间,轻轻一弹,刀子插在了对面男人的膝盖上!
“啊!”
没人理会他的吼叫。
陆景溪抱着玄霄的胳膊,死都不撒手,所有的思绪和前世混为一片。
所有的恐惧,也在此刻倾泻。
“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求你救救…救连承御…”
“他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