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三楼主卧的门被轻轻打开。
陆景溪睡觉有个习惯,不能拉窗帘,过于黑暗密闭的环境会让她恐慌。
男人脚步无声,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姿势说不上优雅,被她珍爱的老虎此刻也被踢到了床的边缘。
男人看了她许久,最后俯下身,钳住她的下颌,吻住她柔软的唇。
积聚在心底一整夜的狂躁,此刻似乎找到了宣泄口,捻转着诉说他强烈的占有欲。
牙齿细细啃咬她唇内的嫩肉,直到嗅到血腥气,直到睡梦中的女人被吵得不安分嘤咛出声,他终于肯放过她。
月色洒下白雪般的银芒,笼罩她半个身体。
他那双幽暗无底的眸,被压制的某种情绪,正点点外泄着。
闭了闭眼,男人脱了鞋子,睡在她身边。
可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睡意。
瞥了眼她身后的老虎,他忽然抬起长腿,直接将那只虎踢下了床。
随后,他将手臂伸到女孩的脖颈下方。
似乎嗅到熟悉温热的气息,她下意识缩进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更沉。
这样的小动作,抚平了他的烦躁,也让他渐渐放松了神经。
陆景溪第二天醒来时,感觉脖子有点酸。
她坐起身揉了揉,四下一看,她的老白竟然睡在地上。
她睡姿已经豪放到这么大一张床都容不下了?
从地上将老白捞起来,抿了抿唇,感觉唇瓣一阵涩痛。
伸手摸了摸,唇上一道凸起,很痛。
一瞬间,昨晚的梦境瞬间冲进脑海。
昨晚她做了个很大胆的梦,梦到她把连承御锁在床上用了强……
可梦里的连承御一副贞洁烈女的表情,抵死不从,她就钳住他的下颌用力去啃他。
最后他终于被亲老实了,不再反抗。
陆景溪抓抓头,面上一阵懊恼,难怪老人常说梦都是反的。
梦里她把他啃出血了,现实里她却是把自己咬了。
这样羞耻的梦境,导致陆景溪有点心虚,加上昨晚被他赶出了房间,虽然没其他人知道,但彼此心知肚明,她还是尴尬的,她也是要面子的!
所以她决定不和他碰面。
然而她趴在楼梯口半个小时,餐厅里早就吃完饭的男人雷打不动坐在那里看新闻。
她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气得踹墙,吃完饭还不去上班,真当公司是你家的……哦,确实是他家的。
正打算回房间,让程姨把早饭送上来时,手机忽然响了。
铃声吸引了餐厅里男人的视线。
他深沉无波的眸扫过来,陆景溪手忙脚乱差点将手机扔出去。
看了眼来电人后,她若无其事接听。
“喂,温老师一大早啥事?”她假装无事发生,慢悠悠下楼。
“什么会?”她来到餐厅坐下,拿起豆浆喝了一口,结果还没咽下去,便被电话那头里的内容吓得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她双眼通红,被一层薄薄水雾覆盖,捂着胸口用力咳嗽。
忽然,一张纸巾从面前递了过来,她刚要伸手接,纸巾擦过她的指尖,在她嘴角和胸襟上慢慢擦拭。
淡淡的檀香气,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牵引她的思绪,让她楞呼呼看着身侧的男人。
清晨,薄暮微光,朝阳像是为他而生,圈着他的周身。
男人垂着眸,认真替她擦拭,像是在清理世上最珍贵珠宝上的蒙尘。
就是这个瞬间,陆景溪感觉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喂喂?陆景溪你掉厕所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温然在那头暴跳如雷,她说了半天,对面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啊听到了听到了,你刚刚说……说……说什么来的我想想。”她慌乱地压下男人的手。
她自己擦就好,又不是小孩子。
这男人,怎么跟个狐狸精一样,一大早变着法的撩她……难不成昨晚把她撵出房间后,后悔了?
呵!
忽然……
陆景溪身体猛地一僵,两人同时愣住了。
男人白皙的手指捏着纸巾正擦拭她衣襟上的豆浆,女孩如玉般的手直接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上。
世界静默了。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抬头看同样愣住的男人。
她一把推开男人的手,如果脑袋上装个阀门,现在她的头上能冒出蒸汽火车一样的白雾……
“你……想什么呢!”她警惕地盯着他涌动着暗芒的眼,一阵心悸的感觉袭来。
只觉得刚刚被他碰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热辣辣的。
他坐直了身体,面上依旧一副不可侵犯不可亵渎的清冷模样,然后顶着女孩怯生生的视线,缓缓道,“我在想……手感挺好的。”
陆景溪,“……”
完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
而且昨晚才发誓今天不要理他的,结果她却主动跟他说话了!
气急败坏的女孩瞪了他一眼,然后火烧屁股一样冲回了卧室,反锁了房门。
她自闭了。
温然一脸八卦地问,“什么手感?你们一大早在说啥?”
陆景溪连忙打马虎眼,“就……就老虎啊,老虎手感特别好,软软的。”
脑子里瞬间浮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她咳了咳,“你刚刚说什么会?”
“我就知道你没听!我们大四了,有个就业前动员大会,你没看你们班级群吗?我们这一届学生作为试验点,十一假期后回来综合考试,然后就要去学校分配的单位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实习。”
“考试?实习?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陆景溪赶紧外放,然后去翻班级群。
“说得你知道就会老老实实听从学校安排一样!”温老师忍不住开启嘲讽技能。
陆景溪才不在乎,疯狂上翻聊天记录。
翻到手指头都开始疼了,终于看到一周前的聊天内容。
班秃李:【通知:下周四九点全体学生务必出席班级会议,此次会议关系到众位毕业证书的发放,会议地点知行楼B区223,请周知。】
大家纷纷回复了收到,除了她。
陆景溪算计着今天的日子,然后懵了,今天就是周四!
她好不容易考上的帝都大学金融系,要是拿不到毕业证,圈子里那些人又要笑话她学历是买来的了!
急匆匆换了衣服,连早饭都顾不得吃便往外跑,彼时餐厅里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
程叔等在外头,“夫人,您去哪,我送您。”
陆景溪犹豫一下,“好。”
直到坐上了车子,看到这台低调黑色大众,她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她虽然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读了这里最好的专业,可因为忙着赚钱,平日只有必修课前来点个到,每次都是临近期末考试突击复习。
加之她不住宿舍,很少和同学交流,便导致了校内风言风语盛传。
当初连承御开着迈巴赫来接她,就有人嘲笑她,原来不务正业往娱乐圈里钻,是为了勾搭有钱人。
如今连承御让程叔送她,却换了车子,挑了一眼不起眼的大众。
他好像事事都在为她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