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权字,可以视生命为儿戏,视家国山河为无物,他们到底还有什么不敢的?”叶依兰几乎是咬牙地说,“可怜我师姐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说完,她又黯然了很久。
“兰儿,我会葬好她们,为她们立碑。”赵真觉得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
“我跟你一起。”总是要见一见她们,让她们知道自己过得很好的吧。
第二天,赵真跟叶依兰一起去移了了逸的坟墓。叶依兰在墓前站了好久。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师父师姐妹就这么去了,以这样的方式。人固有一死,可她们死得太可惜、太不值了。
案件到这里已经查不下去了。郑科以谋逆罪处斩,郑家十六岁以上的男子全部处决,十六岁以下发配边疆,而女子全部没入教坊。
事情告一段落,最急的人要数皇后。她是世族出身,现在世族接连出问题,而李曾一案平反了,赵真回归。她怎么能坐得住?最重要的是,皇上与她是表面的恩爱,她摸不准这个男人的心。她想把手伸向赵真的妾室,却无从下手。赵真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二殿下。”侍从齐齐跪了一地,一个身形欣长的男子走进来,手一挥侍从全都退了出去。
“乾儿来了,”皇后起身迎接他的到来。他也没有行礼问安,很淡漠地看了眼自己的母亲,脸上全是厉色。
“赵真堵了我所有的后路,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他的语调很不善,像是在责怪一个佣人。
“我又能如何?”眼前的女人不见动怒,却像是很对不起自己的儿子。
“如何?如何?”男子眼里迸出火光,“你就不能拿出当年的气势来吗?”
当年?当年?她的手一抖,茶水洒在自己的裙角,她却没有察觉,握紧杯子,像是下定决心。这么多年了,他的心,她得不到,那就得到那份权力吧。
“亁?他为我取名为亁,不正是那个意思吗?为什么又要接回那个人,又要委以重用。”赵亁从来都是个爆脾气,实在想不通自己父皇的意思。他哪里知道,当时为了这个“亁”字,还是贵妃的她联合世家给皇上多少压力才得来的。她悽惶一笑,她以为他的丈夫懂了她的意思,做了退让,才会送走元后的孩子,却没想到,他打了个漂亮的回马枪。
“很快就到万寿节了,到时我自有妙招。皇儿莫为这些事烦扰了。”她是个慈母,这些事她来做就好了。
赵乾眼里没有半分感激,而是忿忿地说道,“你最好说到做到。”然后一甩袖直接走人。
案件落下帷幕,赵真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两万人马,十八位手无寸铁的尼姑,皇权路上,真的会让人变成不择手段的样子?他的父皇,他也不敢信他。至少,在叶依兰这件事上,他不敢大意。再者,他不相信郑家的谋逆之心,却苦于找不到证据。谁才是兵器制造的幕后之人?皇上也不打算追究了,那他又应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