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赵惟一进书房,拱手道。
“坐吧。”赵真说着,递盏茶给他。
赵惟略微侧身,并不急着喝茶,他知道赵真有话说。
“关于黄河汛期,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赵真问。
赵惟之前在工部巡过黄河,赵真问他也正常。
“今年早春来得早,又是雨季,怕是汛期将至,到时还是要多修筑堤坝。”赵惟这样说,显然赵真不是很满意。
“修堤就如口渴担水喝,却远没有打井来得一劳永逸,至清可知他法?”赵真这样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每年工部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修筑堤坝,然后黄河水该泛滥还是泛滥。
“工部之事,我倒是不太知晓,至清以为大哥可以与严尚书讨论。”赵惟如实回答。他巡黄河做的事都是在工部指导下做的,只不过,他去的那一回,实实在在按照工部的要求做了,所以没有纰漏。
赵真的眼神黯了黯。他哪里不明白。虽然说工部每年向户部要钱要人,可是户部也每年都在喊穷,虽然给钱给人但远远不足,严尚书作为一个京官长年累月在外执勤,饶是这样,黄河也不是第一次缺口了。也正是因为这样,皇上才在这个时候派他跟严尚书一起去治黄河。
“好,此事不议。”赵真斟酌了下说,“我这两日离京,依兰住在府里,若有不周全,还请你照应一二。”
咣当一声,赵惟拿起的茶盏掉在了桌子上。他在想赵真这句话的意思,要么是敲打他,要么他就是真君子。
“大哥,小嫂嫂曾跟我说过她的友人扬州沈知府的女儿,”他顿了下似乎在下定决心,“年后我会请大伯母亲保媒。”
赵真看了他一会,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婚约虽是结两姓之好,却是关系自己一生的事,至清断不可操之过急,害人害已。”然后他抬起茶盏来,“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我信你。”
赵惟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取了杯子自己舀了茶,以茶代酒回敬了赵真。他真是豁达之人啊。赵惟不得不服他了。
这边叶依兰刚得到消息,说是国公爷出面赵深与李霞和离了。这快过年了,一般人家有什么事也是捂着至少等过了年再说。这国公府做事别出一格。叶依兰想起昨天李霞口不遮言,心想她不会是因为自己才和离的吧。她这样一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时外面的丫头通传说国公夫人来了。
叶依兰放下各种念头,马上出门迎接。
“夫人,早上妾身起晚了,正要去向夫人告罪,您怎么来了?”叶依兰行了个大礼。
国公夫人赶紧扶她起来,“好孩子,我那里原没有那么多规矩,我也不做那磋磨媳妇的恶婆婆。早上慎之过来跟我说了,你身子骨弱,理因多休息。”
叶依兰想象一下一向冷淡的赵真睁眼说瞎话的场景,差点没笑出声来。
掀帘进内室,国公夫人环视了一圈,内室装饰以白玉为主,与之前她亲手布置的差别很大。显然眼前这位是极爱玉的。赵真当是喜欢她喜欢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