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不紧不慢地拿出了一个翠绿色的玉牌,玉牌嵌的是明黄色的穗子,上面刻了个“赵”字。
郑相予脸色大变。他虽然在扬州可也是经常上京城的。这块玉石是天山所产,翠绿欲滴,民间绝无仅有。郑相予经商多年,这种玉他是认得的。这样的明黄色,也只有皇家可以用啊。这是皇帝的谕令?皇上有时候着大臣办案,怕大臣的级别太低,有人阻碍,便会给他一块自己的令牌,见之如见皇帝本人。
他吓得腿软,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却抿着嘴,只是不开口。
“你可以不说,本官却没有那么大的耐心。”赵真看着他,狠厉地说道,“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的心思,无非朝中有人,不怕本官公事公办,不过,”他故意停顿了下,“想来你也看得明白了,此事,是皇上亲自督办,饶是谁也躲不过皇上的雷霆之怒。你就这么确定,你郑家够格?”
郑相予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来的傲气和底气,如今他就像一只令人随意宰割的羊。在赵真走出之前,他重新跪下磕头道,“小人愿意知无不言,大人可否保小人孩儿一命?”
“令郎若不曾参与,我自会从中周旋,”赵真负手道,“本官办案绝不牵连无辜,也绝不让有罪之人逃脱。”
郑相予似乎松了口气,再拜道,“小人只负责管理这些造好的兵器,至之打造兵器并不归小人管。”
“你知道打造之地?”赵真问他,“也是你通风报信?”
郑相予一愣,当即摇头,“小人不曾报信,也不知打造地在哪里。平时都是他们直接把兵器拉来,我带扬州瘦马上京之时运上京去。”
“你是说兵器都到了京城?”赵真语气有些凌厉,郑相予吓了一跳,马上道,“是。”
“谁与你交接?”赵真问。
郑相予却摇头,“对方十分警觉,并未露面。东西到了码头也是由他们出面交接。”
这也正常。郑相予不过一介白生,不知道太多才是对的。赵真又问,“扬州瘦马都送给谁?”
郑相予不知道赵真为什么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他只道,“刑部郑大人爱美色,扬州瘦马是他让小人养的。”
这倒是一个好借口。赵真讪笑,男人的劣根性也可以拿来明面上用,真是十分出息。
“你总共运了几次兵器?”赵真又问。
“五趟,总共五趟。”他说完才发现自己大汗淋漓。这么多的兵器,都可以赶上京畿的防卫了。他们想做什么,一目了然。只是可惜,现在没有证据直指郑恩。
“本官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赵真道,“你原知道的不多,又无其他大罪过,我听闻,你有乐善好施之名。你若听我安排,将来,等我回复皇上,或可保你不死。”
不死?郑相予差点晕倒了。这怎么可能?他重新抬头审视眼前的人。只见他气宇轩昂,有如人中龙凤,令人不敢直视。到现在,他才觉得他所遇到可能不是一般的官员。他跪下拜了三拜,道,“小人谢大人的再造之恩,小人愿意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还请大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