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不多时,赵惟起身告辞,国公夫人直送到正房门外。
赵惟一出来,收起一脸笑意,寒着脸吩咐身边的随从,“去打听打听清修庵发生了何事?”这随从叫吴有是自小跟着他的,这次也一起去治理了黄河。他不相信叶依兰会随随便便成了赵真的妾室。
“是。”吴有郑重道,连忙退下。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自家少爷之所以能从不理俗事的纨绔变成皇上的肱骨大臣,完全是因为清修庵的小尼姑。
这边,叶依兰出来看赵真也不等她,自己已经快走出半个花园了。她心里觉得莫名其妙,如果不是她还有事要跟赵真说,她都懒得理他了。
“你倒是等等我啊。”叶依兰虽然常年爱爬山,但也跟不上习武的赵真啊。
她这一喊,赵真果然停下来了。
他此时的心情比较复杂。不受外界的事情影响,他一直以来做得都很好。可是看到叶依兰跟赵惟眼神你来我往的小动作,他是真的生气了。但是,这一路,他却不是在生这个气,而是觉得自己不可思议。他为什么要生气?一个妾而已,他可以把她直接变成他的人。他只是不愿意。因为她还不懂。
他郁闷的是,叶依兰一个眼神居然可以左右他的情绪。这些情绪夹杂在一起,他觉得他随时可能发火,因此,略快走几步,省得在不理智的情况下伤了她。
长舒了一口气,他说,“回去抄《女戒》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能出府衙。”
叶依兰郁闷了。抄书自然难不倒她,莫说十遍,五十遍也不是难事。她读过很多书,唯独没有读过《女戒》,所以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受罚。
“我为何要抄书?”叶依兰也能感觉到赵真生气,可是就算是死,她也得死得明明白白,“大人何以罚我?”
“你一个妾室跟一个外男眉来眼去,你说你要不要受罚?”赵真被问得胸口疼。她果然不懂,不懂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妾了,更不懂他生气的原因。
叶依兰一咬唇,郁闷至极。她以为她是他的手下,跟他一起破案,总是有些不一样的。没想到,一转身,他还是把她当成妾室了。对妾的概念,叶依兰还是懂得的。那就是一个很低贱的存在,是男人可以想罚就罚想卖就卖,想送人就送人的存在。是她自以为是了,以为他不同,她亦不同。原来不过如此。
她扯了下嘴角,不哭也不闹,看明白自己现如今的情形,她径直从赵真身边经过,急急往前走,径直上马车回府衙去了。赵真被她的行径搞得灰头土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
刚刚他明明是恼她在外人面前明媚娇艳,而现在却是她恼了他。赵真无奈地摇摇头,跟了上去。到了门口,哪还有叶依兰的身影,赵真只好自己骑马回府衙去了。本来他今天休沐的,现下只能继续去上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