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看着她噙着眼泪倔强的眼睛,刚刚那股子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丝丝慌乱。
“郑恩此人并不好对付,若无证据非但撬动不了他和刑部,还可能打草惊蛇。即便真相如你所料,若不能将他绳之以法,你可甘心?”赵真缓了缓,又问她,“你可明了?”
叶依兰就一直看着他没有表示。她想的是,他说的话有道理,但是他这个人值不值得自己相信?
赵真看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心里隐隐有些不忍,便又说道,“你当本官今日缘何去天香楼?”
“是了清修庵的案子?”叶依兰不可置信一问。
“本官并非重欲念酒之人,若非为了案子,本官又何必走那一遭?”赵真眉头微微一皱,心里直叹气,他什么时候跟别人交代过自己办的事啊。不过,若他不说,她估计更不信他了。
“可有收获?”叶依兰的眼睛亮了一下,赶忙问。
赵真摇头。
“你信我,你既是我的人,”他试着抚了一下她的头发,“于公于私,本官都会彻查此案。”
这话在叶依兰听来却是要她成为他的人,他才会护着她帮她破案。那怎么样才算是他的人?
叶依兰突然想起赵真身边的侍卫,那就是要能替他办事的,就是他的人?这样一想,她心就安定了点。她不让那些女人来主屋就是替他办事了吧?如果不够,那她还能做什么呢?
想到这里叶依兰擦了下眼睛,问,“大人最近可有烦心事?”
赵真觑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连个基本的男女之事都不懂,跟她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他看叶依兰认真的模样,又想起他把抓到的那个人打个半死,他也一句不松口的事情。赵真心里十分不舒畅,案情胶着一点突破都没有。看叶依兰满眼的期待,赵真觉得与她说一说也无妨。
他问,“你可曾听说李曾谋反一案?”
赵真虽然这样说,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叶依兰能知道什么,毕竟这就是一个从小在庵里长大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叶依兰却点点头道,“自是听过。”
这下赵真惊了,抬起眼来,就等着她往下说。
叶依兰自然从善如流,“师父曾说,‘李曾将军此人游侠出身,忠正有余而手腕不足,于乱世或可称英雄,在官场却过刚易折。’”
说到这里,赵真的脸色已经变了。他骇然道,“你师父是何出身?”
叶依兰却摇头,“从我懂事起,师父就在庵里并未入世。我不知师父的出身。”
赵真强压住心里的异样,却突然意识到从叶依兰师父的出身查找她被杀的原因或许是一条出路。
“可有不妥?”叶依兰不明所以地问。她师父跟她说过许多人物,不仅有古人也在如今官场上的人。她对师父很是依赖,从来不疑有它。现在被赵真这一问,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出家人,懂得是不是太多了?
看叶依兰的神情,赵真想或许她已经料到什么。赵真不瞒她,“你师父的出身或许是她遭杀的原因,我会派人去查。”
听到这,叶依兰眼眶都红了。她想的是如果早点意识到问题,是否可以保得她们一命。
人有时候就这样,会想当然地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其实,那个时候的叶依兰不可能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