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叶依兰做梦了。她梦到了她的师父和师姐妹在一起玩耍的情景。她师父历来对她是极严格的,但是只要她跟师姐妹们在一起玩耍,她师父也会在旁边看着她们闹。可是,这个美好的画面,一下子就变了,变成了那个到处是血的场景。这些场景一直在蔓延,好像要把她给淹没了,她却跑不了。梦里,她吓坏了,一心就想跑,现实中她突然动了下,她立马惊醒了。她没想到醒过来看到的是赵真有些关切的眼神,然后他的脸又红了,急急退开。
叶依兰对赵真自然没有太多好感。她对他的认识都停留在传说中,但是传说多误人,她是亲身经历的。他答应她帮她破案,也让她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样的官不能说是一个好官。不过,因着自己师父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叶依兰才觉得赵真反应也算合情合理。
“你知道当一个妾,早上起来要做什么吗?”在耳根的热度下去后,赵真捏捏眉心问道。
她当然知道了,杨嬷嬷都教过了。她只是没想到赵真会一大早上过来罢了。听到这话,叶依兰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立马起床,昨天因为太累了,她是和衣而睡的,现在起来,只是散着头发,并没有别的不妥。她打了水,递了帕子给赵真净脸,然后又给他递了官袍。
赵真差点气笑,这就是伺候人?不过,他现在没空跟她计较。以前他在皇陵的时候,也有过一段没人伺候的日子,现在这不算什么。
赵真自己穿戴好,似乎无意地说,“除了杨嬷嬷,我再派两个一等丫头和两个二等丫头服侍你,再给你另设一个小厨房,其他杂役就跟其他院一样吧。”
叶依兰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赵真。她一个人要这么多人伺候?她是缺手还是缺脚了?不过,赵真说,“这是规矩。”她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当然不是规矩了。一个姨娘,最多也就配一个大丫头一个小丫头就是了,哪里会配四个丫头,还有独立厨房。这都快赶上世子夫人的待遇了。
叶依兰扑捉到赵真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觉得莫名其妙。她当然不知道,赵真这是把她放在火上烤呢。她一进来,赵真就置了酒席,给她这么多伺候的人,给了她这么大的体面。其他院的女人,听到了可不得气个前仰后倒。
赵真一出屋,杨嬷嬷进来回禀,“姨娘,外面四个丫头等你去认脸呢。”
杨嬷嬷是赵真出征路上救下的老人,曾经在同关大户人家教过女学生,为人最是刻板严谨。也因为她这个个性,当时同关危在旦夕,她所在的大户人家举家搬迁,她却没有走。她一生只有一个儿子,早年间战乱失散了,一直也没有找到。那时,她已经对找到儿子没有期待了,也早就将生死看淡了。
赵真见到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奶娘。他的奶娘也是一身骨气。当时有人逼她承认自己的主子与兄长密谋,她以死明志。赵真就将杨嬷嬷带在身边。回到京城后,更是把后宅交给她打理。不过因为她的身份,很多事情是没办法做的,赵真才想到了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