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辞,我不走。”
霍寒辞依旧单手支撑着房梁,西装上已经满是灰。
“池鸢,你听我说。”
他用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
“孩子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我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我希望你这一生都平安顺遂。”
池鸢只觉得眼里滚烫,她看不清面前是什么了,眼里包着泪水,什么都看不清。
聂衍走近,将她强势的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
池鸢伸出手,想要去抓霍寒辞,但摸到的只是他的几根指尖。
指尖从她的掌心滑落,在一片混沌的世界里,那个身影越来越远。
“不.....”
池鸢哭喊着,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爆炸声还在继续,她听到的却是自己世界崩塌的声音。
她曾期待,在高朋满座里,将隐晦的爱意做到最尽兴。
交换戒指,雪白的婚纱做衬。
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外人的千言万语,都不用担心。
她做过无数个美好的,华丽的,幸福的梦。
却没想到,梦的尽头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腔爱意变成满纸的荒唐与月亮。
池鸢以为自己最终会得到幸福,心上的隐疾也会被治愈,可上帝好像一直都在捉弄她。
嘲笑她这粒萤火,亮得过于认真。
*
一个月后,医院里。
季节已经步入了初夏,有关那一晚的疯狂,荒诞,仿佛彻底落下了帷幕。
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在被子上落下碎金一样的影子。
池鸢的额头都是汗水,旁边有人拿过手帕,为她擦拭。
男人询问医生。
“她什么时候才醒?”
医生恭敬回答:“大概今天下午。”
男人点头。
医生走了出去,病房内还有好几个人,个个都神色严肃。
聂茵昏迷了三天,早就醒了,聂衍受了轻伤,已经恢复。
只有池鸢,迟迟困在噩梦里不愿意醒来。
她的身体,在睡梦中小产,孩子已经没了。
尽管早就猜到,孩子保不住,但从未想过会是那样残忍的方式。
没人知道那场大火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有炸药。
除了池鸢和聂茵外,里面的人一个都没有走出来。
当时的大火来得太怪,爆炸也产生的莫名其妙,毫无防备。
房间内的气氛阴沉,尽管知道池鸢就要醒了,却没人开心得起来。
她能不能承受这一连串的打击呢。
没了孩子。
也没了霍寒辞。
站在病床边的是萧绝,已经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个月,一边应付着萧家的事情,一边留在京城。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最初从京城这些人的嘴里知道池鸢受伤后,他马上从北美飞了过来。
本想找霍寒辞算账的,可得到的消息却是,霍寒辞为了救池鸢,葬身火海了。
萧绝让人去那片地方找过,挖出了不少烧成焦炭的人,有的人甚至不是焦炭,已经是骨灰了,完全认不出谁是谁。
那一晚的爆炸引发了山火,那座山基本所剩无几,更何谈风暴中心的庄园。
但为了避免引起上头的怀疑,都说是闪电引发的山火,所以到现在,还有官方的人去调查过,只有几家势力在轮番查探,想知道庄园为何爆炸。
其实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逝去的人回不来了。
萧绝拿过手帕,继续为池鸢擦拭着汗水。
她的睫毛一直在颤抖,嘴唇干裂,肉眼可见里面的猩红。
萧绝心疼地抓住她的手。
屋内的其他人已经知道,池鸢是萧家走失的小公主。
这一个月里,大家的心情已经平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