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佣人连忙递来帕子,他轻轻擦拭着指尖,嘴角弯了弯。
“因为放弃了计划,他脑袋的疼痛一天比一天剧烈,你知道的,他是个很能忍耐的人,连他都无法忍受的痛苦,若是放在常人身上,只怕会将人逼疯,但他忍了下来,温柔对你,可真是深情。”
他的嘴上说着深情,眼里却满是嗤笑,在嘲讽这种行为。
池鸢却已经听不下去了,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King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现在已经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满脑子都是霍寒辞,他现在会去哪儿?
会不会无法忍受痛苦,所以悄悄躲起来了?
他并不是不想接,而是此刻已经没有意识去接电话了。
霍寒辞.......
霍寒辞。
池鸢想得心口痛。
king则继续望着监控器里的画面,看到她隐隐忍着痛苦的眉眼,却并未有想象中那样的畅快。
让她痛苦,并不会让自己快乐。
汽车依旧在继续行驶,池鸢却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整理好了情绪。
如果她继续沉浸在King制造出来的氛围里,那么她这一路浑浑噩噩,什么都不会想,更不会去注意周围偶尔亮着的地标。
她没再被他牵着鼻子走,而是看向窗外。
但是窗外太黑了,偶尔闪过的地标在告诉她,这条路是离开京城的路,没人知道会去哪里。
“你把聂茵送回去了么?King老板应该是讲诚信的人。”
她的语气淡淡的,担心对方从她的眼里读出情绪,索性直接闭上眼睛,这样一切的脆弱都能遮挡住。
“没呢,池鸢,我要亲眼看到你,才能放人。”
池鸢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和这个男人有什么渊源。
她不再说话了,车厢里恢复了安静。
等汽车到达隔壁城市的时候,池鸢已经睡着了。
她怀着孕,压根受不了这样的长途旅程。
汽车一停下,她下了车就开始狂吐,恨不得将胃都给吐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好不容易被霍寒辞养回去的红润,此刻什么都不剩下了,甚至眼窝深陷,又瘦了回去。
池鸢只觉得腿软,脚上仿佛有千斤重,很难挪动步子。
她也不知道汽车是停在哪里的,抬头想要细看时,一块黑色的布却已经蒙到了眼睛上,什么都看不见了。
池鸢的情绪一上来,就想要哭。
她这才意识到,怀上孩子后,她的情绪波动太大,最近被霍寒辞照顾的很好,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有些撑不下去了。
她的身边来了两个人,将她扶着往前走。
池鸢走几步,就恨不得找个地方好好的吐一回,直到她听到聂茵的声音。
“鸢鸢?是你吗?”
池鸢浑身一僵,脸上划过一抹激动。
“聂茵?”
聂茵的双手被绑着,眼睛上也蒙了一块黑布,但她隔老远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咳嗽声。
她跟池鸢认识这么多年,对池鸢的一切都很了解。
现在知道池鸢也来到了这儿,她着急的便要站起来。
但是刚起身,一支冰凉的枪口便抵住了她的额头。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隐隐知道这里是个很大的房间。
汽车行驶了好几个小时,再加上周围没有车水马龙的声音,这大概已经到了隔壁城市的郊外庄园。
她不清楚这些势力是谁,她甚至也不觉得慌张,她早就看淡生死。
但此刻池鸢来了,聂茵着急的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鸢鸢,你感觉怎么样?”
池鸢已经够瘦了,这一路过来又得遭受多少折磨,聂茵真希望她的那些痛苦能加在自己身上。
池鸢咳嗽了两声,被人推到沙发上坐下,还好的是,沙发足够软,她倒是没觉得疼,就是胃里一直难受。
“就是想吐。”
她的话刚说完,就有一只垃圾桶放到了她的面前,有人按着她的肩膀,面朝敞开的垃圾桶。
池鸢也就吐了出来,眼眶都吐得泛红。
难受,浑身都难受。
“鸢鸢?!”
聂茵听到她吐的声音,吓了一跳,直接站了起来,压根不管抵着她的枪。
她朝着池鸢所在的方向走去,但是才走一步,就被人抓住了胳膊,接着她被强势的推到了池鸢的面前。
她被蒙着眼睛,所以压根没注意到,刚刚若不是那个人抓了她一把,她就摔到茶几上了。
而且在聂茵挣扎的时候,抵着她的枪支也往后退了,仿佛真怕她胡来似的。
可是她和池鸢都蒙着眼睛,所以一切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