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茵看到这样的柳如是,只皱了皱眉,没说话。
换衣间的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打开,池鸢和她身后的两个人走了进来。
那是霍寒辞派来保护她的。
池鸢嗅到了空气中的味道,也看到了受伤的两人。
但她并不想关心那两人的伤势,只走到聂茵面前,确定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我会让她在牢里待一辈子。”
聂衍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声音沙哑,想要上前去抓住聂茵的手。
但是看到她微微皱着的眉头,他就仿佛被人点了穴道,站在原地。
他的话,无疑能让柳如是疯狂。
柳如是的笑声更加猖狂,一边笑,一边哭,甚至还报复似的挠着自己的伤疤。
“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我。”
“我不信,你看,我受伤了,我真的受伤了。”
聂茵挑眉,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场景,不知为何,突然又有些想吐了。
她这段时间已经吐过很多次,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画面伤得太深,所以一旦独自待着,胃里就会翻涌。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里面还有一颗被掰断的牙齿。
虽然被补好了,但她知道,其实永远都没有好。
那件事就像是刺一样扎进身体里,时间久了,感觉不到痛,只有恶心,她以为那种感觉大概是消失了,也许自己会痊愈。
可那根刺并没有消失,它长啊长啊,变成了身体里的一根骨头。
池鸢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厌恶的看着聂衍。
“能把你老婆带走么?”
老婆这两个字,就像是刀子,直直刺进聂衍的心脏。
柳如是的笑声戛然而止,突然直勾勾的盯着池鸢。
“池鸢,你别得意,你会下地狱的!霍寒辞不是真的看上你了,哈哈,你等着吧,你的苦日子还在后面!所有人都会下地狱!所有人!”
警察将柳如是带走之后,她还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抱着现场的柱子不肯离开。
池鸢甚至觉得,柳如是其实已经疯了,是真正的失心疯了。
她感觉到聂茵的手放在她的腰侧,刚刚的事情肯定把她吓到了。
聂茵确实对这样的场景有些反胃,她抬头,看到聂衍脱下已经被烧穿的外套,后背有巴掌大小的伤疤,看起来很是可怖。
可她没有任何感觉,她觉得是这个男人应得的,本就是他惹来的风流债不是么?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眼底深深。
“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滚。”
聂衍张张嘴,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池鸢也在这个时候笑了一下,“聂总,你对自己的老婆可真是狠。”
任谁都会觉得聂衍狠心,曾经伤害了聂茵,现在又伤害柳如是。
两个都是爱他的女人。
聂茵及时放下了,但柳如是疯了。
聂衍垂下视线,“待会儿我就会去离婚。”
言语之间,对柳如是没有半分的怜悯。
聂衍甚至有些不明白,一个人的变化为何会这么大,以前总觉得柳如是善良,连说一句重话都不会。
但那层滤镜一旦碎裂,就会发现对方有多不堪。
“聂茵......”
他喊了一声,想问她有没有事,但聂茵已经转身,拉着池鸢离开了。
现场有人开始过来打扫。
聂衍的睫毛颤了颤,拿出手机,让人打印了离婚协议。
等这份离婚协议放到柳如是的面前时,她只看着这几个字发呆,然后疯狂的笑。
“我不会签的!我就是死也不会签!”
但让她签字的人显然发了狠,直直掰着她的手,强迫她签。
柳如是的眼泪一直在往下掉,甚至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仿佛骨头都断了。
“痛!痛!聂衍,救命......”
到这个时候了,心心念念的还是只有聂衍。
看到聂衍眼底的无动于衷,她终于崩溃的疯了,对着什么都开始笑,对着墙也能说半天的话。
可聂衍只是在不远处站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掰断了两根手指头,柳如是才在上面签下名字。
她抓着一旁看押自己的警察。
“去把聂衍找来吧,我想见他。”
“他说过会娶我的,聂衍他最爱我了,对我最好。”
在她亲自编织出来的美梦里,聂衍依旧爱她如命。
所以她不愿意从这个梦里醒来,她对什么都开始笑,期待自己和聂衍结婚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