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梦,池鸢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到自己懵懵懂懂的跟着回到了福利院。
资料被烧了一些,她和院长重新开始整理,果然忘了那里发生过的事情。
池鸢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个梦,被吓醒后,她连忙跑到了洗手间,只觉得胃里翻涌,想要吐。
尘封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资料室,大火,推开她自己却被烧死的和她一样大的女孩子。
她说她姓蒙,有个哥哥叫蒙含。
“咳咳咳。”
池鸢因为这点儿记忆,开始疯狂的咳嗽起来。
“呕。”
她趴在盥洗台上吐,脑海里满是焦黑的尸体,鼻尖甚至还能嗅到当时那种味道。
吐完之后,她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脸,眼神变得无比安静。
这件事对孩子来说,确实冲击太大了,她明明说过,下一个冬天就会教那个人织手套的。
但谁能想到,对方会永远停留在八岁。
长不大了。
“池鸢?”
霍寒辞站在洗手间的门边,看到她脸色苍白,也就抬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发烧了么?”
池鸢摇头,抬手捂着自己的胃。
“想起了一些事,有点胃疼。”
如果烧死的那个女孩才是蒙家的人,那自己又是谁?
两次亲子鉴定为何会次次出错。
她不傻。
第一次出错还能是意外,但第二次与蒙家的两次亲子鉴定都显示她与蒙家有关系,就肯定是人为。
是谁?
她的眼里漆黑,安静的拿过一旁的牙刷开始洗漱。
不可能是柳家,柳家已经垮台了。
聂家?
聂衍现在被聂茵的事情弄得焦躁不堪,大概没时间把精力放在她的身上。
靳家?
靳家有嫌疑,霍家也有嫌疑。
特别是霍老爷子,对她的厌恶已经很深,希望她和蒙家扯上关系,以此有自知之明,主动离开。
又或者,除了这几个家族,还有其他人想要对付她?
可为什么呢?
还是说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来有关那场大火,她还得跟院长商量一下。
而且身世的秘密可以拜托霍寒辞去查,他现在要把院长请回来,不就是为了洗脱她和蒙家的关系么?
但不管怎样,池鸢都没法放着蒙含不管。
不然那个十几年前死去的小女孩,大概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她洗漱完毕,看到霍寒辞在整理西装。
她正想开口,就听到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疗养院那边打来的,甘青昀说是要见池鸢。
霍寒辞只感到一股焦躁。
池鸢一直都很在意霍寒辞的情绪,所以她很明白,从霍寒辞接了昨天那个电话之后,他就很不对劲儿,像是想要极力掩盖什么。
池鸢垂下视线,因为那个梦,现在疲倦不堪。
“我去一趟疗养院吧,也许甘女士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
霍寒辞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
“确定要去?”
“嗯。”
“池鸢,你现在很疲倦......”
但其实霍寒辞也很疲倦,两人都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想去。”
甘青昀上次也叫她过去,不知道想说什么。
霍寒辞没有办法,只好带她去了疗养院。
但是在去的路上,池鸢注意到简洲不在,是霍寒辞亲自开的车。
而且他虽看似冷静,眉宇却深深的皱了起来。
池鸢只觉得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等来到疗养院,穿上防护服,她进入了甘青昀所在的重症监护室。
霍寒辞留在外面,抬手揉着眉心。
趁着这个机会,继续接简洲的电话。
池鸢刚进去,就触及到了甘青昀厌恶又胜利的眼神。
甘青昀强撑着,得意的看着池鸢。
她只有脑袋能动,明明她很狼狈,此刻却扬高了脖子,宛如胜利者一般。
“池鸢,你是不是还没收到消息?”
池鸢心里一抖,安静的盯着她。
甘青昀笑了笑,一字一句,幸灾乐祸道:“你亲爱的冯院长,在回京城的路上心脏病突发去世了,寒辞难道没告诉你么?”
池鸢浑身冰凉,这一瞬间好像听不到什么声音。
“看来寒辞不想把这个事儿告诉你啊,毕竟想要洗脱你伤害我的嫌疑,就得证明你不是蒙家人,冯院长要不是因为这个事儿,应该不会回京城吧?真可怜,这下你可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而我摔的那一下,是故意的。”
甘青昀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恶魔在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