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淮南来的突然,去的也很突然。
金宝儿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她拿着支票追出去的时候,乔淮南和其秘书已经乘坐电梯下去了。
她怔怔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病房。
适才她没机会仔细看那张支票,现下定睛一瞧,却被“1”后面的“0”惊呆了。
不愧是容华集团的董事长。
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一千万。
当然了,真正的有钱人是不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的,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就足以称得上是天文数字。
一千万。
金宝儿上辈子在娱乐圈兢兢业业摸爬滚打了十年,死之前户头上的余额都没有这么多钱。
眼下她捏着这张薄薄的纸片,只觉得它重如千斤。
心慌意乱至极。
“宝儿!”
金宝儿正瞅着支票犯疑心症时,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她抬起头,出乎意料地,竟看到商宇杰。
“商董?你怎么来了?”金宝儿眼神惊诧。
商宇杰身材挺拔修长,一头金黄色的短发,一张脸跟精修过的似的,休闲卫衣配牛仔裤,最外面是一件长款的羊毛呢大衣,给人的感觉慵懒随性,且又时尚有活力。
他抱着一束花走进病房,面带笑意,漂亮的桃花眼仿佛能掐出水来,“你称呼我什么?商董?”
金宝儿歪头瞅着他,一副“有什么不对吗”的表情。
下一瞬,她恍然明悟,现在的商宇杰还仅是个歌手,没有自立门户当又当老板又当导演拍电影的。
金宝儿的眼睛滴溜转了一周,笑道,“我是觉得你身上有种超凡绝伦的呃……大老板的气质。”
“哈。”商宇杰被她逗乐了,将鲜花往她怀里一拱,单眨一下左眼,“鲜花送美人!”
金宝儿有些腼腆,“谢谢,请坐!”
商宇杰坐姿大剌剌的,随性又潇洒。
简单与金宝儿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我接下来要举办全国巡回演唱会,我想请你做特邀嘉宾。”
金宝儿感到意外。
她两辈子都五音不全,做梦都没想到能和顶级音乐人合作。
商宇杰注视着她呆滞的小脸,不确定地问道,“你不愿意?”
金宝儿展颜一笑,连忙道,“当然愿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颊,“我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罢了。”
商宇杰露出两枚迷人的酒窝,,“为什么会觉得不可思议?你的唢呐吹的那么好。昨晚,我都被你惊艳到了。”
他目光笔直地望着她,虔诚而炙热。
舞台上的红衣黑发,精湛绝伦的表演,着实动人心魄,令他一整晚都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金宝儿有些微的局促。
“谢谢夸张。”
“你不要太谦虚。”
商宇杰帅气迷人地一笑。
他是靠国风出圈的音乐人。
但他从没想过要将自己的音乐,和唢呐这种不甚优雅的乐器结合到一起。
大概也是觉得唢呐是下里巴人,登不上台面。
但昨晚金宝儿的表现,完全颠覆了他对唢呐的固有认知。
除了“惊艳”,他找不到更适合的词来形容那场水平精湛的表演。
“不过,能不能参与到演唱会当中,我最终还是要听从公司的安排。所以……”金宝儿难为情地捋了下鬓边垂落的发丝,“我现在还不能给你明确的答复。”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落在男人眼中竟会有万般风情。
商宇杰怔了怔,轻咳一声,“这个我知道。但我还是比较在意你个人的想法。只要你愿意,嘉华那边我会尽力去争取。”
他说话时,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眉间。
她高鼻深目,皮肤很白,睫毛很长,眼神乌黑有光,一头长发如锦缎一般,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恰是他喜欢的类型。
偏偏她的音乐才情又那样高。
是他认为的最适合不过的终身伴侣的人选。
怎奈何,她已经名花有主。
网上那些关于她和宇文邕两人的似是而非的报道,他都已经看到了。
现下,他心里一阵火热一阵冰凉。
悻悻地摸了摸鼻尖,“有个问题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金宝儿一脸坦荡荡,“请讲。”
她怎么知道,才跟她见了两面的商宇杰,竟已经对她种下了情根。
而她只当他是刚认识的人。
连朋友都还算不上。
商宇杰忽然自嘲地一笑,“算了。没什么好问的。”
有些问题还轮不到他来问。
他算她的谁呢?
金宝儿就客气地笑笑。
商宇杰的手机响了,等在楼下的经纪人提醒他逗留的时间已经够长。
他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和金宝儿说了再见。
……
几乎是在商宇杰走进5号电梯的同一时间,宇文邕从旁边的6号电梯里走出来。
“老板!”
当金宝儿看到宇文邕的刹那,眼睛焕发出熠熠的光彩。
她从未如此期待能见到某个人过。
宇文邕看到她脸上盎然的欢喜,唇边漫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但下一秒,他就被某人泼了一盆冷水。
“拜托你赶紧想想办法,澄清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男人唇角的笑意一僵,原本宠溺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冷厉。
她就这么急于和他撇清关系?
金宝儿一脸理所当然,“当然得澄清啊,不然,你想被人一直误会下去吗?”
“有何不可?”宇文邕反问道,眉宇间的烦躁显而易见。
金宝儿惊讶地张大嘴巴,小脸惨白地盯着他。
这位老总的脑袋怕不是被车门挤过?
她有千言万语。
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先说哪句才好。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吁出,胸口仍是憋闷难受。
老板的心思她实在摸不透。
她挠挠脸颊,静默了半晌。
“老板,我很感谢你为了让我红,不惜牺牲自身的高尚情操。”金宝儿硬着头皮道,“但请你相信我,就算不靠着绯闻,我有朝一日一定也能火起来。”
十年之后,她能拿影后。
所以她不是在吹牛。
她抿了抿唇,焦灼地继续说,“何况,你就不担心乔小姐吃醋吗?”
宇文邕蹙了蹙眉心,俊脸有些黑沉,“乔以安?关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