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玲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她拉不下面子。
“小溪,我,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对于赵玲玲来说,能跨出第一步已经很不错了,颜溪没有责怪她,反而笑着鼓励道。
“没事慢慢来,你现在已经很棒了!我以前胆子比你还小呢,都有个过程的嘛!”
本来赵玲玲心里挺自卑的,认为自己没用,干啥都不行。
但此刻听到颜溪的话,她心里边顿时充满了信心,感觉干劲十足。
虽然还是有些放不开,但比之前好了太多,至少敢壮着胆子主动介绍了。
看到了前面来了一个大婶儿,赵玲玲立刻小声地开口:“婶子,看看我们的饮料,可好喝了。”
那大婶眉头一挑,满脸地不高兴:“喊谁大婶呢?我有那么老吗?!”
赵玲玲吓得赶忙低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在那妇女倒是没做纠缠,剜了赵玲玲一眼后就走了。
颜溪拍拍她的肩膀宽慰:“玲玲没事,我觉得你刚才已经很好了,只不过城里的嬢嬢们跟村里的不一样,对年龄比较忌讳,反正以后遇到年纪大的喊姐就是了!”
赵玲玲又涨了新知识,这会儿也想通了:“好,小溪反正我现在也没那么怕了,大不了对方不卖东西就是啦,没啥丢人的。”
她能这么想,颜溪很欣慰。
经过这次失败后,赵玲玲果然放开了,一会儿功夫就卖了四五杯,尝到甜头,她备受鼓舞比之前更热情。
两人正忙乎着,张桂花娘家的人气势汹汹地找来了。
张老二媳妇见过颜溪,老远就指着说:“就是她,错不了,我之前见过她!”
张老二看到眼睛都在喷火,气的要死:“臭丫头,把三妹逼死,她倒好还跑来做生意,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这臭丫头!”
张老二媳
妇跟在后面拱火:“就是,三妹尸骨未寒,这杀人凶手还跑来做生意,看她那样子卖了不少钱呢!”
张老二再也忍受不了,冲过去推翻了桌上糕点,上脚去踩。
小木桌本来就是颜溪从馄饨店借来的,又破又旧,现在被他这么踹过去,直接就散架了。
饮料也洒了一地。
那人力气太大,差点把颜溪带倒了。
赵玲玲赶忙将人扶住,忍住心里的惧怕,大声道:“你们凭什么推倒我们的东西?你们给我赔钱!”
“凭什么,那你就问她!”张老二双手指着颜溪的鼻子,拧着眉头气愤道:“你逼死我三妹,这账我今天就跟你好好算算!”
三妹?
听到这话颜溪心里了然,看来这几人是张桂花娘家哥哥。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一样的蛮不讲理。
颜溪冷冷一笑:“我逼死你张桂花?张桂花怎么死的,村里人谁不知道?你说我逼死她的真是可笑!”
“如果你认为是我逼死她,那你可以去报警,或者打官司走法律途径!你弄坏我的糕点算咋回事?
还有别跟我扯着个大嗓门在这嚎叫!不就仗着自己有几两腱子肉有啥好嚣张的,大伙都看着呢咋滴你还想打人不成?”
张老二气的要死,“你你你!你个臭丫头你还有理了,嘴巴这么能说,今天我就打的你满地找牙!”
他抡起拳头,作势要打人。
赵玲玲吓坏了但还是本能地站在颜溪前面,“谁敢乱来!信不信我们报警!”
颜溪拍拍赵玲玲的手,示意她别担心,主动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的肚子说。
“有种就往这打?我现在怀着孩子,一尸两命,你可想清楚了!”
张老二刚才一股火冲上了头顶,现在听到颜溪这么说,他还真的有点
怂了。
不过狠话都放出去了,现在收手那也太没面子,嘴上还是逞强。
“他妈的你以为我不敢?吓唬谁呢,你逼死我妹妹,一命偿一命很公平!”
张老二媳妇站出来帮腔:“姓颜的,你逼死我三妹这事没完!看在你怀孕的份儿上,我们也就不打你了,但那可是一条人命呐!”
“我们就商量赔偿的事儿!”
说完她担心没脑子的张老二被带偏,赶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给他使了好几个眼色。
无非是在表达:今天来不是闹事的!是来要赔偿的,把人打坏了还怎么谈赔偿的事?
张老二会意,顺着台阶就下:“呸!我媳妇说得对,我是看你怀着孕可怜才不下手!
你害死我三妹,于情于理你都得赔钱,你就说你赔多少吧!”
颜溪简直是听得目瞪口呆。
她之前还一直纳闷世上怎么会有张桂花那么奇葩的人,现在可算是找到了根源,看来这是家族性遗传啊!
她啧啧嘴,嘲讽道:“刚才怎么说的?为你三妹讨说法,怎么这么快就变成要赔偿款了?”
“你说说你们也太没人情味了,亲妹子都尸骨未寒,你不在家披麻戴孝竟然跑出来讹人,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颜溪故意扬高了声音。
“大伙来评评理啊,她三妹因为想下毒害我被我听到,识破诡计,为了我肚里孩子的安全,我要求她交出毒药然后去见大队长给个说法,这似乎没有不妥吧?”
“可她三妹害怕事情暴露,于是自己吞了毒药然后死了,他就要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跑来砸了我的摊子,还要让我给他赔钱,你们说说这还有天理吗?”
周围看热闹的听见这么说,舆论风向立刻一边倒,偏向了颜溪。
颜溪赶紧抓住机会,冲张老二说:“倒是你,还有脸来找我算账,还砸了我的摊子,这些损失你们今天必须赔了!
本来我看在都是乡里的份儿上,想着死者为大,我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可你们却是恶人先告状,那今天不如一并说清楚!”
张老二脑袋里就想着怎么要赔偿了,说来说去也就只能重复一句话:你害死了我三妹。
其他的道理他是半点都讲不出来,见着颜溪咄咄逼人,又见着大伙儿都偏向她。
气急败坏也顾不得那么多,抡着拳头威胁:“臭丫头,你再胡说句试试!”
“我说的是事实!”颜溪毫不示弱。
张老二气的额头青筋直跳,心中怒火再也压不住,抡着拳头就要往下砸。
张老二媳妇赶紧去拉,可还是晚了一步。
“艹!”
她心里怕的要死,心想张老二这回是要闯祸了,都不敢睁眼看。
结果听到粗鲁的骂声,她睁开眼,却是看到张老二正脸朝地,趴在地上哀嚎。
而颜溪全须全尾地站在那,身边多了一位面目冷峻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
“死婆娘,眼瞎了啊,还不拉我起来!”
钱招娣反应过来,赶紧去扶自家男人了。
颜溪也是虚惊一场,说不怕是假的,她看了眼身边穿着制服的冷峻男人。
真诚地道谢:“谢谢你警官同志。”
凌栋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
面色冷峻如常,惜字如金地点头:“客气。”
然后又向颜溪了解了大致情况,随后便将张老二给拷走了。
张老二委屈地快哭了:“警察同志,我发誓我真没有打她!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凌栋面色冷淡:“拒绝配合是吗?”
这下张老二简直欲哭无泪啊,在帽子叔
叔面前他敢说不吗?
于是就肿着一张脸,屁颠屁颠地跟着回局子做笔录。
而颜溪作为该案件的受害人,自然也是要一起回去做笔录,赵玲玲不放心就陪着她。
颜溪被安排在侯问室,等待期间凌栋给她倒了开水。
而她不知道,此刻值班室里已经沸腾了。
一个刚入职的警员说:“不是吧?会不会搞错了?那么漂亮文静的女孩会打架?”
说完他自己就否定了,将头摇地跟拨浪鼓似地:“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旁边年长一点的警员,拿文件夹敲了下他的脑袋,一阵无语。
“注意思想觉悟!上班时间说什么闲话,再说那女孩子是差点被人打了,谁跟你说的是打架了!”
小警员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这样啊,我突然想起来有个事,我先去找凌对了哈!”
说完就旋风一般地跑出值班室,然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头儿,我手头的工作都忙完了,我想着能不能多给我点锻炼机会?”
凌栋正在准备做笔录的资料,抬头看了他一眼,“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韩诚嬉皮笑脸:“听说隔壁有个姑娘差点被恶霸欺负了,我平时最痛恨恶霸了,所以我想去做笔录,绝度负责到底!”
凌栋手上动作没听,嘴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韩诚还等着结果呢,上司不说话,他心里也是直打鼓。
正纠结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时,凌栋抬头无比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是刚才已婚的那个女同志吗?”
他刻意加重了“已婚”二字,韩诚听得心都碎了。
差点失声出口,“她,她都结婚了?”
凌栋面色严肃,“你到底是警察,还是资料调查员?”
韩诚:心碎了,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