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话中霁扶摇听出来了,她喜欢容宴,打翻醋缸的女人最难缠,这人粗暴无礼就是想折磨她。
霁扶摇把头偏开,不喝药,秋怜推搡着她,把药碗凑到她的嘴边想灌下去,霁扶摇咬紧牙关,滚烫的汤药沿着嘴角流下来,饶是烫得生疼霁扶摇也不张嘴,索性在秋怜又推搡了两下之后,霁扶摇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你!”
秋怜吓了一跳,看到霁扶摇垂着头没有反应,把她放下,把汤碗放到一边。
她就让她喝药而已,这女人死了吗?
她探了探霁扶摇的鼻息,极其轻微,秋怜慌了,跑出去叫巫柏。
巫柏一听,急急忙忙跑进房间,着急忙慌的给霁扶摇检查。
当看到她伤口处又沁出了血迹,巫柏十分不爽。
“这是怎么回事,汤药没喝进去怎么又弄出血了?”
秋怜有些心虚,“她刚才醒了一会儿,我喂她喝药,她不想喝,可能是那个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然后她晕了过去。”
得到消息的容宴也走了进来,看到巫柏在给霁扶摇检查,自然也看到了她衣领上喷洒出来的汤药。
“怎么回事?”
容宴神情不明
,秋怜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这次说成完全是霁扶摇不配合才造成的。
容宴知道霁扶摇的性格,没有处罚秋怜,殊不知,秋怜推卸责任的话霁扶摇全都听着的。
在巫柏的诊治下霁扶摇“嗯”了一声悠悠转醒。
她茫然四顾,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目光落到容宴脸上时,迷茫的眼神变得澄澈。
“容宴,是你。”
容宴嘴角泛起冷笑,“见到我很意外吗?你不是早就猜出是我了。”
霁扶摇心里翻了个白眼,早知道会在冶庄遇到他,她才不会过来。
不过说那些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为什么不杀我?”
霁扶摇猜到了大概原因,还是要问一下,容宴是想借她威胁萧卿还是想将她交给容祈。
“原因?不是显而易见吗?萧卿重创我千机门和嗜血堂,如今抓到你,自然要让他付出代价,如果你肯为我所用,或者拿出枪械图纸,杀了萧卿之后我留你一命。”
他似笑非笑,眼底盛着志在必得的幽光。
霁扶摇不接这个话茬,看向秋怜。
“这么说来,你暂时不会杀我,你手下的人好像不这么想。”
容宴也看向秋怜,冷厉眼神让秋怜的心蓦然提到了嗓子眼,秋怜低着头,心里恨恨的,等着霁扶摇接下来会说的话。
只听霁扶摇又道:“刚才我醒过来,还没说一句话,这位姑娘逼我喝滚烫的汤药,所以容宴,你既不想让我死,又派人来折磨我,就不怕真的把我弄死了,你什么目的都达不成吗?”
从与容宴的对话中,霁扶摇能确定她暂时是安全的,但有些人想趁她病要她命。
听她这么说,秋怜惶恐的扑通跪下。
“门主,我没有,我今日第一次与阿扶姑娘接触,怎么可能对她做这种事?门主,她是想挑拨离间诬陷属下,请门主不要相信。”
霁扶摇瑕疵必报,对于她这点容宴还算了解。
他冷冷的看向秋怜:“从今日起,你不准踏进太园一步,其他的照顾事交给秋霜。”
秋怜惶恐,眼睛疏而涨红,没有争辩。
“是,门主。”
门主这么说,不管她有没有做过,他都已经选择了相信霁扶摇。
跟随门主这么多年,他不信自己信那个女人,秋怜暗中委屈,对霁扶摇更加恨之入骨。
容宴看秋怜神情不愤,
又道:
“阿扶对我至关重要,谁想要她的命别怪本门主不恋旧情送她上路!”
秋怜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紧抿着唇点头应道:
“是,门主。”
秋怜出去了,没一会儿秋霜进来,手里端着汤药,这次霁扶摇安安静静的喝下,看向容宴,“还有事?”
“当然,既然醒了,那来谈谈。”
霁扶摇道:“谈什么?”
“你的武器从哪里拿出来?为何能凭空取物?你究竟是不是这里的人?”
霁扶摇心中微微一凝。
容宴最后一句话居然会问她是不是这里的人?
她以前拿出来的东西太过醒目,对于旁人来说太过匪夷所思,容宴会对此好奇也在情理之中。
“我当然不是这里的人,你忘了我是北凛九公主。”
“哈哈哈哈。”
容宴听后大笑起来,癫狂的笑声在房间中回荡。
“阿扶啊阿扶,别跟我玩这种把戏,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吗?”
霁扶摇没有说话,容宴又道:
“不说没关系,我不在乎你是人是神还是妖魔鬼怪,反正你在我的手中不能帮到萧卿什么。
把你用过的所有武器的图纸画出来,我可以
不计较你之前与我为敌所做的事,也不会把你交给容祈,你是个识时务为俊杰的人,要如何做你自己选择。”
霁扶摇神情微沉,看了看自己被绑着的双手。
“要让我画出图纸,把我的手捆住可不行。”
容宴道:“你放心,让你画的时候我会给你解绑全程盯着,今日你先休息,明日我再来。”
容宴勾唇一笑,抬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开,霁扶摇眼眸微眯,想要图纸是吗?
给你画!
至于你能受不受得住,就看你的本事了。
当天晚上,喝了汤药之后,霁扶摇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醒来时容宴已然出现在房间,她双手已经被解绑,活动了下手腕,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
霁扶摇还十分虚弱,就算她能凭空取物暂时也做不了什么。
退一万步讲,她幸运的将容宴放倒也不可能逃出这个地方。
霁扶摇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在秋霜的搀扶下坐到桌边,拿起笔准备画图。
倏而,她抬起头来问容宴。
“在画之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这里是哪里?”
容宴带着似笑非笑的狡猾:“含山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