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路被封死了。
南宫锦搂着李棠依在原地对付四处飞来的暗箭,有些自顾不暇。
罗启凤的杀神名头也不是白来的,他和南宫锦的打法完全不同。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即使扛着伤也要取对方首级。
铃铛在他怀里已经瑟瑟发抖,处于晕倒的边缘,嗓子都喊哑了……
这也怪不得铃铛,她一直跟在李棠依身边,最多面对些内宅的阴私,何曾感受过鲜血溅一脸的滋味?
不停的激战过后,南宫锦和罗启凤已经渐渐泄力,局势眼看就要处于下风。
南宫锦和罗启凤交换眼神,准备合力杀出一条血路。
“等会我和罗启凤挡住他们,你和铃铛一起跑,不要回头!”
李棠依一愣,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生出的那些荒唐想法。
狗男人愿意为了她腹背受敌,她居然还想着委身于他人之下?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好歹等他死了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啊!
她有些感动,“那你怎么办?”
南宫锦抬剑,将冲过来的胡人将士当场毙命。
“别废话,你待在这,只会影响我挥剑的速度。”
李棠依闻言一愣,然后毫不留恋的松开他的袖子,拽起铃铛就跑。
她就是被猪油
糊了心,才会对狗男人心软!
胡人军帐扎的乱七八糟,此刻却也成了李棠依的掩体,再加上南宫锦和罗启凤的全力阻拦,她竟也跑出去了些距离。
“走这边!”
一只满是伤痕的手突然捏住了李棠依的手腕,吓得她一个趔趄。
“什么人?”
大帐窸窸窣窣,手的主人冒出头来,赫然是刚刚在军帐里受虐的女子。
“是我,恩人,你救了我,我带你出去。”
李棠依还想问些什么,可身后已经有一部分胡人将士开始搜寻大帐。
女子神色焦急,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跑。
“来不及解释了,我先带你们出去!”
李棠依回头看了一眼南宫锦,发现他们也退进了大帐里。
“这边!”
李棠依大吼一声,南宫锦便和罗启凤边防守,边汇合在一起。
有了女子的带路,逃跑的路变得异常顺便。
缠斗一会,几人便逃出了大帐范围。
“我知道胡人的马厩在哪里,骑了马,就一定能逃出去!”
南宫锦对着李棠依轻轻点头,跟了上去。
如今除了相信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胡人到底是人多势众,即使有马匹,四个人还是被逼迫到了一处山崖边上。
南宫锦经过缠斗已经负伤,身
上的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罗启凤也好不到哪去,甚至伤的更重,肉眼都能看到他胳膊上深可见骨的刀伤。
铃铛紧紧拽着李棠依的一只手,捏的指尖泛白。
此刻前是步步紧逼的胡人,后是深不见底的山崖。
李棠依悲催的发现,他们好像走投无路了。
要么缴械投降,当一辈子俘虏,备受折磨,要么跳下去,一了百了。
就在这时,南宫锦突然搂住了她的腰,稍稍用力,就把她扯进了自己怀里。
“怕不怕?”
李棠依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从他眼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这狗男人想跳崖!
李棠依愣怔一瞬,南宫锦便扯出一抹笑容。
“本王知道的,王妃不怕的。”
说罢,就纵深一跃,抱着李棠依坠入崖底。
李棠依感觉到耳边的呼呼风声,欲哭无泪。
狗男人,你是在通知我,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啊!
老娘怕啊!怕死了好不好!
这下好了,人嘎了,什么都没了。
她半睁开眼,发现罗启凤带着铃铛,并那个女子也一起跳了下来。
五壮士啊,这里是什么山?
他们死后的墓碑上应该写啥……
短短的几息之间,李棠依想了很多很多。
李棠依认命般箍住
了南宫锦的腰,心如死灰。
她能感觉到枝杈划破了肌肤,呼啸风声撩起了发丝,可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痛感。
“扑通”一声,身下水花四溅,口鼻中迅速注满了水,接着被一股大力拉扯着,出了水面。
李棠依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深处瀑布下的水潭里。
“老娘没死?”
她的惊呼只让南宫锦挑了挑眉,便带着她往岸边游去。
“自然。”
李棠依双目无神,“老娘果然是福大命大啊……”
但是,话刚说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李棠依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的她身处冰火两重天,一半热,一半冷。
这种极端的感觉让她的神智变得无比清晰,在经历了一阵又一阵的煎熬后,她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怪石嶙峋的岩洞,洞内潮湿,静到有滴水声不停回荡。
动了动身子,她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块柔软的布料上,莫名眼熟。
这不是狗男人的衣服?
再转头,她就看到了,和自己咫尺之遥的火堆。
妈的,怪不得冰火两重天呢,能不能记得给老娘翻个面?
靠近火堆的这半边身子,已经热到发红了。
重新拿到了身体的掌控权,李棠依一个弹射起
身,正好撞上了听到动静过来的南宫锦下巴上。
“嘶——”
李棠依揉揉被撞的额头,立马切换骂人模式,叉着腰对南宫锦破口大骂。
“你不要命了啊你?这么高的崖,说跳就跳,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说罢,她觉得洞里安静的过分,转过头,才看到罗启凤三人愣怔地看着自己。
李棠依气势顿时矮了三分,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
“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家都不能死。”
南宫锦轻笑一声,往火堆里丢了块干柴火。
“地形图,我记住了,山崖下面就是潭水,我有九成的把握活着。”
李棠依闻言呐呐,“你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也不行,这是拿命在做赌注!
这种险,她绝对不想再冒第二次了。
稍作休息以后,李棠依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缄默的女子。
“刚才的事,多谢你,你叫什么?家住哪,我们可以送你回去。”
见李棠依跟自己搭话,女子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惊喜。
“是你先救了我的,我叫琉璃,家中世代务农,已经……已经没有家了。”
李棠依心下一软,坐在了她旁边。
“要不,等会那你先跟我们回去吧。等有机会,我们会把你的姐妹也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