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岩目光凌厉的看向李棠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眼中也有了几分诧异和探究。
他沉声问道,“太后的病况如何?”
陈太医作了个揖,道“皇上,幸得救治及时,太后目前已无大碍,但仍需休养调理一阵子。”
说罢,他看了李棠依一眼,眼中难掩钦佩。
眼下就连陈太医都发了话,谁还能再质疑李棠依?
皇上目光如炬的凝视着李棠依,“萧王妃竟也有妙手回春的医术?”
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来。李棠依微低下头,拿出原先那套说词,毕恭毕敬,“父皇过奖了,儿臣不过是幼时在庄上住,被云游神医传授了点皮毛医术,担不得妙手回春。”
皇上眉目微微舒展,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嗯,不骄不躁,能沉得住气。萧王妃救治太后有功,赐正三品诰命夫人。”
李棠依:“……”
要真成了诰命,和离的事不更难了吗?
可南宫岩的态度不容置喙,她甚至还没开口,他已经看向了皇后,“太后身体尚且虚弱,此处不宜休养。需得接回永寿宫!。”
皇后微微俯身,下令安排人手
。等皇上和太后一离开,屋中的人也散了七七八八,就连南宫锦,也跟着去了永寿宫。
李棠依暗暗撇了撇嘴,看来和离的事,一时半会是成不了了。
她正想着,宫女已经服侍她穿好了衣裳,屋外也传来一个嬷嬷的声音,是皇后传召她去坤宁宫。
李棠依一入坤宁宫,就见皇后一身凤袍仪态万千的稳坐主位,眉眼间满是温善的浅笑。
等李棠依行礼过后,她招了招手,立刻便有宫人缓步走进,个个手里都端着托盘。
上眼望去,尽是一些琳琅满目的金玉珠宝和锦缎丝绸。
李棠依眼光蓦地一亮,就连心跳都有些加快了。
这些应该是赏赐给她的吧?如果不是她会很难过的!
要知道这世间唯有美食和金钱不可辜负啊!
正当李棠依暗自激动的时候,一个宫女来到了她身旁,恭敬的将一个琉璃碗端到了她的面前。
头顶亦是传来皇后的声音:“棠依,今日你立下大功,本宫已向皇上请示,这些都是给你的赏赐。”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李棠依强压下扑上去的冲动,这赏赐她可不要太喜欢了!
皇后微
微勾唇,“这都是你应得的。今日看你为诊治太后耗费了不少心神,这可是本宫特意命御膳房的人为你熬制的补汤,你且趁热喝下吧?”
她一招手,就有宫女端了碗药汤到李棠依跟前。
浓郁的人参味道钻进鼻息,遮盖了汤中其他的味道,比如桃仁和红花。
李棠依嘴角的笑意几不可察的顿了顿,垂下的眸子闪过一抹厉色。
补汤?是避子汤才对吧。
也对,上头这位正对自己笑的可是后宫之主,能稳居后位执掌凤印,怎么会是个温婉良善之人。
遮住眼底闪烁的思绪,李棠依只一瞬就恢复正常,抬头时换上惊喜之色,将一个见好就无脑的角色发挥到极致。
“儿臣谢过母后赏赐!为皇祖母诊治乃是儿臣之福!”
她一把接过避子汤,哦不对,是补汤一饮而尽!
虽说南宫锦中毒无发正常生育,但也不是百分百的几率,保不齐就中奖了呢。
所以这避子汤,喝了更好。
等和狗男人一刀两断后,她就带着第一桶金浪迹天涯,行医救人赚大钱!
皇后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琉璃碗,眸色深沉,笑着点了点头:
“那本宫让人将这些赏赐送到萧王府。”
李棠依一听顿时立起了耳朵,连声道:“别……”
“咳咳,母后啊,瞧着这些东西也不多,不如就让儿臣自己带回去吧,也省的折腾母后宫里的人了。”
皇后愣了愣,随即无奈笑道:“你这丫头啊,好,那本宫应了便是。”
李棠依喜滋滋的将东西包了起来,行礼便离开了凤仪宫。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肥硕后背,皇后的嘴角依旧噙着弧度,保养得当的食指点了点手边的茶杯,身旁伺候的嬷嬷便立刻倒好了茶水抵上。
察言观色道:“娘娘,那避子汤可是太医院使的独门秘方,即便医术再好也无法发现,您且放心吧。”
“无妨,看她方才那模样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倒是本宫今日高估了她,行了,你去准备些补品,本宫给太后送去,皇上还在那陪着呢。”
从凤仪宫出来的李棠依,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重量,感觉小心脏都被填满了。
还好她机智提出自己将东西带走,要不然大摇大摆的送到萧王府,还不得都进了南宫锦的库房啊。
而且那狗男人一看就靠不住
,她得攒点小金库以备不时之需才行。
不过,皇后今日如此算计自己,如果没猜错应当是为了她的嫡出儿子。
依照记忆,现在的南宫皇室还并未立太子之位,皇后之子又还未立正妃,她自然不想南宫锦先一步生下皇室子嗣了。
自古皇室夺嫡戏码层出不穷,今日自己锋芒展露,可别让皇后盯上才是,看来以后她得悠着点了。
李棠依一边往宫外走一边盘算着自己的以后,却不想在路过一处假山时,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茹儿,今日之事是那贱妇耍心计给本王下药,并非我本意,你莫要误会,我心中从始至终只有你……”
“锦哥哥,你不必解释,锦哥哥与姐姐成婚这么久……圆房也是早晚的事,棠茹没有资格说什么,只叹天公不作美,你我,有缘无分……”
月光下,纤弱拂柳的粉衣女子咬着娇唇,湿润的眼眶微微发红,一副受伤难过的样子。
不远处的李棠依挑眉,蓦地顿住了脚步。
这不我那个嘤嘤怪妹妹和狗男人么?
好家伙!青青草原我最亮,这俩人儿是背着我小树林儿偷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