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就问袁园:“知不知道哪里能卖水泥袋子?”
袁园摇摇头:“不知道。但是你找王二傻问,他可能知道。”
“对呀,他知道的地儿多。”
中午吃饭她就找王二傻:“知道哪里收水泥袋子吗?”
王二傻问她:“你要卖?”
她点点头:“嗯,我都洗干净了,就是不知道地方。”
王二傻抚了抚额头:“等着吧,下班了我带你去。”
下班后许墨把那些袋子装了满满一三轮车,王二傻踩着车拉着她跑了十里路,在山脚下一个大院子里卖了。
看到搬下来的水泥袋子,收废品的大嫂笑了:“你媳妇儿干的吧?洗的真干净!”
王二傻卸货着:“那你给算高点啊。”
大嫂笑:“那不行,有行价呢。”
他嬉皮笑脸:“给高点,以后我给你多带人来。你呀,人美心善,笑起来多好看……”
一通胡吹,惹的大嫂高兴了:“行,一个口袋多加2分。给你算一毛五。”
王二傻笑着保证:“你就是我亲姐,以后,有货了我都给你领来。”
清点完数量,许墨过来签字算钱,大嫂夸:“你家这人,嘴真能说!难怪哄得你把袋子洗的干干净净,啥苦都能吃了。这人啊,心里甜啊。”
许墨红着脸接过钱数着,没说话。
走在路上,王二傻问她:“许墨,你拼命赚钱,都被你男人抢走了。你甘心吗?”
许墨面无表情:“不甘心又能怎样?他啥都干得出来。”
王二傻知道那种无赖只有比他更无赖才能制服,善良软弱的许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落日余晖下,金黄的阳光斜照在两人身上,王二傻蹬着三轮载着许墨,路过长长的桥上,就像电影里的落幕。
许多年后,王二傻站在这里怀念曾经自己带着那个姑娘,走过的那个傍晚,美好而又温暖。
她引领着自己走向正道,走进阳光里,走的路越来越长,越来越宽……
许墨想抓紧时间赚钱,她去问过方爷爷:“那种类似感冒的瘟疫,有没有可能用药提前预防?”
方爷爷想了许久:“如果是瘟疫,没人能提前阻挡,只能尽力减小它的传染性。”
“一场瘟疫的来临,是自然的循环,无可避免。”经历过战乱和瘟疫的他,相信天命。
许墨点点头:“那板蓝根、金银花、连翘这些药物,可以起作用吧?”
方爷爷喝一口茶:“中药固本,都能有效果的。”
工地进度赶的快,提前回款了,老钱很高兴。
许墨趁机提议:“老板,要不要考虑投资个医药公司?”
老钱不解:“我一个泥腿子,去弄医药公司。不行,啥都不懂。”
许墨给他解释:“你想啊,古人是不是都说过:人到啥时候都要吃饭穿衣,病了要吃药。是不是?”
她看老钱听着,继续说:“投资医药公司,可以找专业的人,只生产常用的几种产品和药物。”
“多一个篮子装鸡蛋,就多一份机会。你考虑一下。”许墨循循善诱。
老钱沉默一会儿说:“可是我们都不懂。”
许墨看着他的眼睛:“我去找人问问,应该可以找到能用的人。”
老钱点点头:“行,你先找找看。咱们再商量。”
许墨去找方爷爷商量这个事,他说:“这个能干,你要人,我给你联系。以前带的徒弟,有一个正好是在重楼制药厂干过管理。”
许莫高兴的说:“真的?那太好了了。我回去就规划一下,你联系好了,我去见一面。”
看她活力十足的干劲,方爷爷开心的笑着:“好。”
这事情特别顺利,方爷爷找的人,正好想找个离家近一点的工作,可以照顾家人。听了许墨的规划,也很赞成,并给出了一些建议。
厂子就建在离工地不远的地方,主要生产口罩、防护服,还有一种感冒中药颗粒。
工地上有些家属正好会缝纫技术,正好去了医药厂上班,夫妻两人都在城里,相互有个照应。大伙儿的心,更热乎了。
销售的渠道,还是方爷爷联系的他那些徒子徒孙们,确定了好几个医药公司定点采购。
老钱看着第一笔款打进账户的时候,大笑着要给工人们加餐。
这个医药公司的早期投入资金,老钱占五成,福生占了两成,方爷爷的徒弟江白占了两成,许墨贷款投了一成。
看着源源不断的入账,大家都很开心。许墨提着肉和菜去了方爷爷家。
“方爷爷,今天我给你做黄焖鸡。”进门许墨就笑着说。
方爷爷躺在椅子上没说话,许墨放下东西过去坐下:“方爷爷,你睡着了?怎么也不进去睡?这两天冷了。”
还是没动静,许墨站起来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方爷爷?方爷爷?”
突然,她反应过来,自己摸到的手冰凉。难道……
“方爷爷,方爷爷……”她大声喊着,眼泪落在他身上。
她摸索着脉搏,却怎么也找不到跳动的迹象。
她忙掏出手机给厂里打过去:“快过来,方爷爷出事了……”
一行人匆匆跑来时,许墨还在使劲按压着方爷爷的胸口,嘴里含着人参。
江白蹲下摸了脉搏:“许墨,师父,走了……”
老钱去拉她:“许墨,别按了!”
许墨“哇”的哭出声来:“方爷爷……”
江白看着师父嘴角微微上扬的脸:“师父走的很安详,就像做了个美梦。”
老钱和江白看着安排,给方爷爷办了葬礼,许墨穿着孝衣,抱着遗像,三叩九拜的把方爷爷埋葬了。
墓地里众人都已离去,她靠在墓碑上泪长流。
她跪在土上,轻轻摸着墓碑上,方爷爷的笑脸:“方爷爷,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好多菜我都还没给你做过了,你帮了我,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还没孝敬你了……”
直到夜幕降临,她双眼肿胀的依偎在这里,还没离去。
这场最后的告别,匆忙急促,没有言语。许墨心里满是内疚和悔恨,她怎么没发现方爷爷的生命快到尽头了呢?
自己前世为什么没有去看望方爷爷?以至于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怪自己,全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