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吧柳长老，本尊可没有什么耐心。”
话中含着催促和深意，让柳盛白全身都抖了起来，转过头来对着顾闻霜‘扑通’一声跪下。
“魔尊……不！魔尊大人，您那日让人就这么将他送回衍天门，一路上来来往往毫无遮掩，他……他也没有颜面再出门了……”
顾闻霜嘲弄地看向他，柳盛白胸膛剧烈起伏，顾闻霜周身的肃杀紧紧裹挟着他，但看着旁边血肉模糊的儿子，柳盛白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今日他被废了修为，经脉也断裂，再无修炼的可能，求您高抬贵手饶他一条贱命吧！”
仙界第一宗门的长老，此刻仿佛卑微到了尘埃里，平常高贵的头一下下磕着。
生生泣血，字字锥心。
魔尊大人轻笑一声，微微皱起眉头，状似随口道：“若是那日本尊慢了一刻，潮声殿的小主子可能就死在这个畜生手上了！”
“柳长老可曾知道小团子在魔尊境的地位？”顾闻霜满身寒霜，声音也如同淬了冰一般，“本尊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睡个觉也得有数十人看护。”
“就比如今日，她在正殿玩得开心，就算是本尊要议事也得来偏殿！”
“他算是什么东西！”
顾闻霜声音低沉，身边的煞气似乎要化为实质，虽然没有使用威压，但是魔尊的气势也压得柳盛白抬不起头。
“如今本尊已经给仙界留了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林浮金紧握拳头，指甲刺进掌心，顺着手指之间的缝隙，一滴一滴落到暗红的地毯上。
“魔尊，不知者无罪，仙魔两界日后还要相处，为何要赶尽杀绝？”
顾闻霜好笑出声：“赶尽杀绝？这就叫赶尽杀绝了，阁下应该庆幸，那日团子并没有受倒伤害，若是团子掉了一根毛，今天就不会只死他一个了！”
“林门主，本尊已经够宽厚了，仙魔条约照旧本尊既往不咎，你劝本尊不要赶尽杀绝，本尊也要告诫你，要学会见好就收！”
“死他一个换仙界安定，本尊觉得这是一笔非常值得的买卖。”
林浮金紧紧抿住双唇，不再开口，一边不听磕头的柳盛白也停了下来，趴伏在地上久久没有抬头。
“林门主不如去劝劝柳长老，本尊的耐心着实不多了。”
后面一群被威压压制，不能动弹的仙首们也在暗暗吐槽，让林门主亲自劝他徒弟的亲爹，杀了自己的儿子？
顾闻霜可真是杀人诛心！
林浮金迫不得已，走过去把跪在地上的柳盛白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柳盛白红到滴血的双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柳盛白抬眼向上看去，矜贵狂狷的男人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自顾自地把弄着手上的储物戒指。
若是柳长老下不去手，本尊倒是愿意代劳，只是这孩子只怕死得不会舒坦了……
柳盛白脑海中不知怎得就出现了这句话，他闭上了眼睛，脚步沉重地走到柳词安身前。
林浮金和后面站着的仙首们纷纷转过头去，不忍心看这副场景，魔尊大人倒是饶有兴致。
柳盛白握紧双拳，心念微动一把仙剑出现在他身旁，柳盛白双手颤抖握住仙剑，指着地上的人。
柳词安被废了修为，经脉也被魔尊大人折断，整个人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趴着地上。
青色寒光闪过，黑色的魔气直接迎上，瞬间青色剑光就被吞没，柳盛白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砰！”
“啊啊啊啊！”
白色的衣衫被鲜血染透，大殿的柱子上都凹陷进去，柳盛白随着就掉了下去，咳着雪整个人都软塌塌的。
刚才拿道魔气不仅是把他打飞出去，还直接废了他的修为。
血液随着飞出去的柳盛白一路低落，后面站着的仙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一些。
柳盛白的剑在整个仙界也是数一数二的，此刻却连一战之力都没有，直接被打了出去！
而坐上的魔尊连个姿势都没换过，好像殿下发生的事，根本和他毫无关系一般。
恐怖如斯！
仙界的人这才打心底里升起恐惧，认清楚，他们在对方面前都撑不过一招！
一瞬间殿中的威压又强盛了几分，刚才还能勉强维持风度的林浮金几人也都纷纷跪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一下。
“看来仙界是不接受本尊的建议了，既然这样……”
“那就……”
“魔……魔尊大人！”
顾闻霜慢悠悠的说着，突然就被打断，顾闻霜装作惊讶地看过去。
“怎么？柳门主还有话要说？”
林浮金急促地喘了好几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暗哑得勉强开口。
“是……虽说是……是仙界先违反的仙魔条约……但……仙魔条约还是存在……咳咳……”
顾闻霜眯起眼睛，朝他看过去，不屑出声：“你以为本尊会信？”
“是……是真的……”
当初时空裂缝在仙魔交界处打开，仙魔两界无数人都被吸进去，连同周围的东西也被吸了进去。
他们想了无数个方法，不仅没让这个裂缝消失，反而还越来越大。
最后再一夜之间，裂缝变成了一颗巨石，界灵就在巨石的最上方。
当初顾闻霜登上魔尊之位不过万年，刚靠近巨石，界灵就飞到他的身边，任凭别人用什么方发都不可撼动。
仙界人一看这景象，不想人也只能认了，巨石背面都是关于界灵的，正面就是仙魔条约。
得到界灵的一方，不管何时何修为，都不可对另一方下手，仙魔两界也一直谨守协议，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万多年。
按理说，当初仙界违反条约，仙魔条约就已经破裂了，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