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宋华美的话,宋予希大脑也是一嗡。
她抬起手上腕表,看了眼时间,距离手术时间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按照常理,宋国安老先生早该醒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行,她得去医院看看!
听说宋予希要再次赶回医院,担心她精力消耗路上出事,季云鹤便主动提议,将她送去了医院。
宋予希急匆匆赶到病房时,宋老先生的儿女正守在病房中,里面围了很多医生跟护士。
见到她来,宋华美立刻喊道:“温迪医生——”
人群给宋予希让开一条道,她立刻给宋国安查看身体状况。
一番检查后却发现,是因为麻醉剂注射过量,才引发的宋国安老先生苏醒延迟。
若非宋华美兄妹及时发现,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宋予希立刻安排输氧跟点滴,半晌忙碌后才终于稳住宋老先生的情况。
只是,她刚如释重负的走出病房,就被宋氏兄妹给拦住了。
“温迪医生不打算就此事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您是爱德华教授的学生,我们也是因为信任爱德华教授,才让您来给父亲进行手术,可您却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
宋氏兄妹一人一句,俨然被刚才的情况给吓到。
面对兄妹俩的质问,宋予希也开始回想,手术中的过程,是否真的是自己传达错误了麻醉剂的注射剂量。
但左思右想,她都记得自己并未说错注射剂量。
突然,她想到了那个代替的苏医生的临时医生,便立即通知院长,将那名医生叫来对质。
就在那临时医生赶到时,医院中不知何故,突然涌来了大批的媒体记者,说是听闻港市首富宋国安老先生今日手术,特来报道平安。
哪知,这群记者们一来,就撞上了宋氏兄妹拉着宋予希跟临时医生对质的场面。
当即将长枪短炮对准了她们。
宋予希没有理会这些记者的目的,她想要的只是自己的清白。
“刘医生,今日手术,你说你代苏医生而来,我交待你注射的麻醉剂量是在合规范围内的对不对?”
被宋予希问到的刘医生,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抿着唇看了看宋予希,又扫视了一眼周围的记者后,突然摇头道:“不,温迪医生,我不能为你作假,麻醉剂确实是按照你要求的剂量注射的!”
宋予希双眸陡然瞪大,不敢相信对方竟然胡言乱语。
“温迪医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身为一个医者,犯这种低级错误,你到底是何居心?”
“对呀,你否认就算了,还要嫁祸给刘医生,我现在不仅怀疑你的医德,连你的人品,怕是也不敢相信了!”
伴着宋氏兄妹的话落,宋予希俨然成了众矢之的。
记者们见状,更是将镜头跟闪光灯不停的对准她,一阵狂拍。
更有记者直接发出犀利质问。
“温迪医生,听说你师从国际医学大拿爱德华教授,可你却在手术中连麻醉剂量都说错,这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温迪医生,你刚才推脱罪责,妄图甩锅给其他医生,是否也怕这次手术成为你业界生涯的一次污点?”
除了关于宋国安这次手术的事情,竟然还有记者插入了其他的事情。
“温迪医生,我听说你是季家继承人的妻子,却与楚家二少爷多次纠缠,且有不少亲昵照片,请问你们二位是什么关系?”
“有人说你脚踩多条船,对丈夫不忠,甚至连孩子都是与旁人所生的私生子,这件事是否属实?”
从对她的职业素养,上升到对她私事的拷打,宋予希本就已经强弩之末的身体,在这一声声催问中,变的越来越不济。
眼前的这些记者,就像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要将她整个人吞食。
她想解释,想辩白,可是她没有力气,围困她的人群越多,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她只觉得眼前的黑越来越重,整个人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似是见她没说话,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
本就脱力的宋予希,竟直接朝旁栽去,重重跌倒在地。
她想起来,可是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脚腕更是传来阵阵钻心的痛意。
可即便如此,那些记者们仍未打算放过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被这些人踏的尸骨无存之时。
却突然,鼎沸的人声归于宁谧。
包围着她的人群,突然自两旁让出一条道。
逆光之中,一道高大沉峻的身影,正朝着她的方向疾步走来。
一件带着雪雾冷松香的外套,兜头罩在了她的头上,将她整张脸遮住,避开这些刺眼眩目的闪过灯。
而后,一双有力的大掌,穿过她的腋下跟腰肢,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一个标准且柔情的公主抱。
靠近那人胸膛的刹那,她甚至听到了对方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别怕,我带你离开——”
冷躁沉郁的嗓音,带着令人难得的安定,也让宋予希靠着他的身体放松,手掌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轻轻点头。
“这、这不是季家那位继承人吧?”
“当然不是了,你眼瞎,这是那位站在金字塔尖上的谢……”
宋予希耳边,仍不时传来身旁人的窃窃私语,但她没有全部听完,便昏昏沉沉陷入了疲惫的梦中。
谢北辞抱着宋予希离开医院大门时,正好碰到接完电话,匆匆朝这边赶来的季云鹤。
两个男人相撞,便又是冰与火的硝烟四起。
季云鹤金丝镜框后温润的眸眼,带着凉意看向谢北辞怀中抱着的宋予希,冷声道:“把她给我——”
谢北辞沉郁的眸眼戾气深浓,他斜睨着季云鹤,薄冷的唇角发出一声轻嗤:“季云鹤,你还是先处理好你自己的家事再说吧!”
话落,直接漠然无视,抱着宋予希从他身侧离开。
季云鹤转身,目视着谢北辞抱着宋予希离开的背影,狠狠攥紧了手掌。
*
宋予希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刚要转动眸眼打量,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沉缓低冷的嗓音:“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