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路清还在心疼损失的二十文钱。
不是因为抠门，而是花得不值。
二十文钱，得多绣三块普通的帕子才能挣回来。
好在杨氏也算看得开，宽慰了她几句，并未放在心上。
连着免费的两块帕子，一共有十二块，每块要不一样。
杨氏有些犯难了。
“你们说，梅兰竹菊、花鸟虫鱼、鸳鸯戏水，旭日东升花开富贵，咋样？”
“据我打探，一枝梅店的大多数消费者是年轻姑娘，千万别整什么旭日东升和花开富贵。”
“可我一时也想不出那么多花来，总不能对着院里还没长成的白菜萝卜绣吧？”
“啧，娘，你又忘了我说过的话？”路清嗔了她一眼。
“你说过的话？”
“我能让你的绣的帕子价格翻好几番。”
杨氏一拍脑门，“哦对对对，你看娘这记性。只是，要怎么做才能翻？”
路雪坐在床沿，晃着双脚，“姐，你打算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让店家高价收咱的帕子，还是打算支个小摊，在街头吆喝着吹牛？”
“都不是，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路清卖了个关子。
出了自家院子，径直来到顾家。
顾三叔从厨房出来，大声问：“清清，你来找西风吗？”
路清下意识往后一蹦，“三叔，你这么大声，吓死我了！”
“嘿嘿，你这丫头，你自己偷偷摸摸，还怪我吓着你？想找西风就光明正大的来呗，咱又不会八卦什么。
你这偷偷摸摸的，反倒让人误会点啥。那什么，西风在房间里看书，你快进去吧。”
路清狐疑地看了顾三叔一眼，总觉得他今日的笑容有些诡异。
“三叔，你休要胡说，毁我名节。我都是常客了，来你家还能叫人误会什么？”路清白了他一眼，走向顾西风的房间。
顾三叔嘟囔着：“名节？早晚是西风的人，你还想要什么名节？”
顾西风的房门虚掩着。
若是以往，路清指定直接推门进去了。
这两日，顾西风说的那什么莫名的‘男女有别’，她记得特别清楚，所以，抬起手，十分有规律地敲了敲门。
顾西风门窗未关，自是听到了顾三叔和路清的对话。
他扬起了嘴角，“进来。”
“小哥哥，中午好。”
“还没到喝药时间，你怎么就来了？想我了？”
“对啊对啊，又让你知道了。”
路清顺着他的话回答，没有一点诚心可言。
“小哥哥，我想借用一下纸笔，可以吗？”
借用纸笔？
这倒是稀奇。
顾西风问：“你要写什么？可需要我代劳？”
说起来，他都不知道路清这丫头，认得多少字。
如果是想写东西的话，他倒是很想看看她的字。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顾西风起身，给路清让了座位，他则站在书桌旁研磨。随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一股墨香味扑鼻而来。
路清嗅了嗅，道：“这味道真好闻。”
“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我一直都没舍得用。”
“啊？就这么给我用了？”
“反正也不是外人。”顾西风含笑望着她。
等墨研好，路清迫不及待地拿起毛笔。
瞬间有种自己就是文化人，是古代书生的既视感。
当然，如果忽略她的握笔姿势的话。
顾西风皱着眉头看着路清的动作，看着……是在画画，且每画两笔就换个手势，实在是毫无章法可言。
路清一边画一边吹，等到她落笔时，纸上跃然出现两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个看着是老鼠。
可是却像个人，扬起嘴角，穿着奇怪的衣服，脖子上还打了个蝴蝶结。
另一个是猫。
这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穿着奇怪的衣服，坐在椅子上。
“猫和老鼠，搞定！”
“嘶～”顾西风吸了一口冷气，“路清，你画的什么玩意？看着有些邪门。”
“你懂什么？这叫创新。”
路清拿着两张画着卡通图案的纸回到杨氏房间。
“娘，我说的就是这个，咱们绣两个这个花样试试看！”
杨氏和路雪都凑了过来，望着那有着圆碌碌的大眼睛、像人像动物的东西。
路雪：“哇！好可爱！我喜欢！”
杨氏：“可可爱爱奇奇怪怪，这猫和老鼠不止是会穿衣服，你看，还会走路会坐椅子呢，就跟人似的。”
对于第一次见卡通图案的人来说，那自然是新颖得不行。
路清又拿给路山，顾典和许氏看，得到的回答都是：好可爱！
而顾家的三个老男人都表示：不能理解，这是什么邪祟妖怪出山了。
路清可不管他们的意见，她的这个图案，目标顾客是小姐姐、和小孩。
而家里的女人孩子，全票通过了。
杨氏加班加点地将一家人的棉裤做好，就开始绣花了。
这段时间，路清成了一家人的厨师，每天变着法地做各种好吃的。
当然，都是阿三做。
被奴役了三天的懒汉阿三，突然撂挑不干了。
为了安抚它的情绪，路清又进了空间。
“阿三，你这是怎么了？”
“我问你，为何偷我的首饰？”阿三气呼呼地抱着双手。
路清忽然眼睛一亮，似乎见着了行走的银子。
要说好看的花样子，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么？
路清好心情地捏着阿三的脸，“小东西，生个气都这么可爱，没谁了。”
“哼！你休想再忽悠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路清：……
“阿三，话又说回来，那金簪和镯子竟然是假的！”
“什么？假的？”阿三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可不是，我跑了两家当铺鉴定过，都是假的。没想到，堂堂一个城主夫人，竟然混到戴假货的地步，磕碜不磕碜。”
“磕碜。”
“可不是。”见着阿三的情绪稳定了，继续忽悠：“今日的晚饭就交给你了，我这也是为了赚钱，等咱有了钱，别说搭房子，就是搭个宫殿都行！”
“唔……可是，你什么时候叫顾西风来跟我一起玩？”
“再说吧。”路清摆摆手，“阿三，我有个快速赚钱的技巧，以后可能需要你配合。”
阿三：“路扒皮，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好嘞，记得做晚饭啊。”
路清真就滚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