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从周围的树丛齐刷刷蹿出来十几个黑衣人,各个持剑带风,充满杀气。
竹清歌蹙了蹙眉头。
时愈白的手也不动声色地放在了腰间的长鞭上。
“没事。”
竹清歌将时愈白握在鞭子上的手按下。
“这次换我保护你了。”
正好,她也想试试重生以来,她每日练功,加强锻炼,这具身体被培养的成果如何。
时愈白有些忧心,但他永远信任竹清歌。她说她可以,便一定可以。
“好。”时愈白松开手,会心一笑:“看你表演了。”
竹清歌站起身来,目光冷厉地看向来人。
“各位大哥,有何指教?”
这群黑衣人身上毫无花纹,材质布料也是最普通的,腰间的佩剑也统一着,毫无特色,根本难以从他们身上看出任何关于身份的线索。
这荒郊野岭,最可能出现的便是山匪,可从没听过哪家的山匪服装和武器都是统一的啊。
竹清歌蹙眉。
难道是她的仇敌?
不是王齐铭的人,便是竹诗意派来的。
果然,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吐出几个字道:“要你的命。”便持长剑卷着冷风,飞速向竹清歌袭击而去。
竹清歌不甘示弱,她虽然身材瘦削,但也正是体重轻便使得她比这群男人更为灵巧,只见竹清歌一抹白影迅速穿梭在那群黑色中。身形如电,纵跃如飞,一个转身的工夫便夺了黑衣人的长剑。
“果真是好剑。”
竹清歌握得很满意,唇角微微扬起,带着阴冷的弧度,和她那张天真无害的脸,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黑衣人源源不断地朝她攻击,竹清歌抓住时机,身子猛地飞跃而起,利于树干之上,让飞扑而来的黑衣人都扑了个空。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黑衣人,微笑着摇摇头。
嘴里忍不住吐槽道:“打架要动脑子的。”
话音落下,她从树上飞扑而下,在空中一个倒翻,猛地挥动手臂,手里的长剑划破疾风,精准地向周围黑衣人的喉咙划去。
出手又快又狠,刀锋凌厉,呼呼作响,和她瘦削的身材根本不匹配!
黑衣人虽躲过了竹清歌的刀锋,但也均被这女子的手段吓到。
看上去单薄又柔弱,没想到下手如此阴狠!
根本不按寻常套路来!
趁着黑衣人失神之时,竹清歌挥动长剑又要展开新一轮的攻击,冷风划过,不小心吹起为首黑衣人的面罩。
脖颈下面用烙铁烫印着一朵黑色的莲花。
竹清歌猛然收回手。
这个标识……竹清歌见过,他们是沈肆听手下的千骑兵!
沈肆听的人?
竹清歌一时间陷入了恍惚,沈肆听为什么要派人杀她?
迅速的反应之后,竹清歌翻身一转,她收起了凌厉的刀锋,反而故意伸出胳膊被那黑衣人的利刃划伤。
“哎哟!”
竹清歌吃痛喊叫出声,顺势跌在地上。
黑衣人懵了。
这是什么套路?
竹清歌的功夫路数时愈白再清楚不过了,这丫头忽然收敛了杀意,自然有她的目的。
时愈白并不担忧,只是有些心疼她胳膊上的伤。还是不动声色握紧了腰间的长鞭,准备随时出手。
黑衣人看见竹清歌摔倒在地上,身子过着尘土又直接滚到了树下。
但竹清歌仍旧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挣扎着站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黑衣人再度蒙了。
不至于吧。
她只是滚了两圈,胳膊上划破了个口子,至于喘得这么厉害吗!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此刻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竹清歌则再一次朝他们冲过去。但这一次,刀锋不再如往常凌厉,而是处处都透着破绽和漏洞。
几个回合下来,竹清歌连连败退,最后身子猛撞在树干上,捂着胸口,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黑衣人们拿剑的手都在颤抖。
他们没有用内力,甚至都不敢太用力……
他们连碰都没碰到竹清歌几下,她怎么就吐血了呢……
竹清歌靠着树干,看着黑衣人们想进攻又不敢的为难样子,心里暗自发笑。
她赌对了,沈肆听不会杀她,只是想借此机会试探她的功夫。
只是刚开始那几招,不知道有没有败露。
夜色寂静,男人好听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沈肆听一袭白衣,慵懒地倚靠在树枝上,夜风吹得他衣袂飘飘,唇角勾着玩味的笑意,眼底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竹清歌忍不住感慨这沈肆听卓越的轻功。他来在这树上来得悄无声息,连一丝风动都没有。
沈肆听摇着折扇从树上跃下,稳稳落在竹清歌的身边。
忍不住轻斥她:“拙劣的演技。”
黑衣人齐齐向沈肆听行礼,而后便整齐地又回到树丛中,隐没在夜色里。
沈肆听看见竹清歌唇角的鲜血,他眉心微微蹙起,语气也有些不满:“哪里弄来的血。”
竹清歌吐了吐舌头。
舌尖被她咬破了一个口子。
沈肆听蹙着的眉头自然而然地舒展开来,忍不住收起折扇敲竹清歌的脑袋:“无趣。”
“哪有你无趣。”竹清歌把嘴角的血渍擦掉:“好端端的,干嘛派人来杀我。”
沈肆听懒洋洋地瞥了竹清歌一眼。
“本督若要杀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竹清歌掸了掸身上的土,不说话。
“若非本督这么无聊……”沈肆听眉心一转,黑眸深邃如渊,忽地扣住竹清歌的肩膀,将她按在树上:“怎会发现竹小姐功夫如此了得?”
时愈白在一旁,已经握紧鞭子要冲过来。
“没事。”竹清歌偏过头对时愈白道:“沈大人才舍不得伤我。”
沈肆听:“???”
他刚才那么凶,这妮子现在已经完全不怕他了?
沈肆听心里情绪很复杂,皱着眉头,不满道:“本督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可竹清歌却看的真切。她被划伤的是右手臂,可沈肆听伸出右手,按住的却是她的左肩膀。
那么别扭的动作,不过是为了避开她的伤。
堂堂大奸臣九千岁,竟也有这么不为人知的温暖一面。
“沈大人。”竹清歌扬了扬眉:“若我死了,谁陪您逗乐?谁陪您在司无端和竹肇群面前一唱一喝?若我死了,沈大人你会很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