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业八年,离京五百里外的永安城动乱不安,强抢民女频频发生,而永安镇的幕后人一手遮天,百姓们恐慌而又无奈...
第一节
二十年后的一个夜晚...
月黑风高。
夜,寂静的让人窒息。
“小心火烛...” 街道上,漆黑如墨,一个男人佝偻着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小心...咳...咳...”他喉咙沙哑,一阵冷风袭来,使得他咳嗽不止。
“小心火...”这句还没喊出来,忽然,他停了下来,背影依旧佝偻,但却缓缓抬起了头,看向远处...
那里似乎有一团阴影...
男人双眼微眯,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好尝试向前挪动步子,想要看的再清楚些。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身体变得僵硬,止不住发抖,他喉结蠕动,想尝试呼喊但却发不出声音......
眼中是不可置信的惊恐...
“失踪人叫刘煜,男,清晨邻居王麻子发现其家中无人,通常这个时间他们约好去吃笋蕨馄饨,今日却看到门大敞四开,等了一会不见人归来这才察觉有恙。他和邻里们分析...”
“别邻里们分析了,告诉我推测出的失踪时间。”
康如笛是一名捕头,因其表现出色而刚被提拔调来永安镇不久,随他一同来的还有他的手下小六,也是他的帮手,常常一起出任务,虽说他表面嫌弃小六是个话痨,但心里却很是认可的。
“推测为寅时。”小六说道。
“依据?”康如笛反问。
“隔壁王麻子说昨儿原本不是刘煜打更,丑时他起夜还看到刘煜家里有光亮,五更再次起夜发现屋里熄灯了。”
“王麻子怎么知道自己起夜是在丑时和五更?”
“他说丑时起夜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了。刘煜之前也跟他提过昨夜寅时要打更的事情。”
康如笛做思考状,接着说道:“假设王麻子说的是真话,也无法用习惯来完全确认失踪时间,只能作为参考。”
他转过身环顾刘煜的家里,“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派人去查方圆百里,发现踪迹、速归汇报!”
“是,老大!” 康如笛仔细的检查屋内的⻆落,不放过每一处细节。
忽然他在床下发现一双红色的绣花鞋,上面绣着兰花,一丝奇怪的感觉升起...
一个独居男人家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接着又在柜子里发现了女性的衣服、梳子、首饰...
清一色的朱红!
这也太诡异了!
康如笛仔喊过来小六,让他再去跟邻居们打听刘煜的生活习惯和喜好。
据王麻子交代,刘煜二十来年都是独自一人住在这,每天和邻居们约好一起吃早点,他们也从没见过刘煜家里出现过什么女人。
可是家里无端出现的女人用品,着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难道刘煜有什么癖好...
看着这些女人物品康如笛陷入思考,但一个个假设都陆续被自己推翻,
“实在是奇怪...”康如笛很苦恼,仍无头绪。
第二天一早,康如笛被疯狂的砸门声惊醒。
“谁啊!!!!!”他马上就要发飙了。
“老大!”只见小六急匆匆跑进来,“又丢了一个!”
“啥丢了?”康如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
小六接着解释,结果话还没说完,康如笛便立即起身,来不及整理好衣衫就往外冲。
镇子东头的赵秦也失踪了!
他的媳妇儿说:“前日夜里有人敲门,他说出去看看,原本以为是隔壁二宝喊他去吃酒,结果至今未归。”
“二宝他们经常一起吃酒?”
“二宝最近为娶妻发愁,倒是频繁找我家那个诉苦。”
“几时的事情?”
“时间没注意...”赵秦的媳妇挠挠头,忽然提高音量说道,“噢对了!大概是丑时,当时听到了鸡鸣!”
又是丑时!
这是巧合,还是其中有什么联系?
康如笛又去跟二宝询问了一些当时的细节,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便和小六准备打道回府。
回衙门的路上小六一直不停的絮叨: “老大,听说碧缇阁菜品上了新花样,咱去尝尝呗?再来二两小酒,如何?”
康如笛从思考中回过神,踹了小六一脚,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快些想想线索破案!”
“人是铁饭是钢嘛......”小六委屈的嘟囔。
“我看你像饭缸!” 康如笛本来作势要教训小六,忽然收回抬起来的手,说道:“哎算了算了,我也饿了,先吃饱饭再说。”
“你先回去派人寻找赵秦和刘煜,之后去碧缇阁等我。” 小六一听大喜,兴高采烈的向衙门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
“那我等下就去订个位!”
康如笛自己一个人慢悠悠的走着,一边走一边思考: 假设王麻子提供的时间准确,那么刘煜失踪的时间便是丑时到寅时的期间,而赵秦的失踪时间也是在丑时,若二者的案件真的不是巧合,那么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是谁在操纵? 或是绑架?
可赵秦媳妇说当时没有争吵打斗声,也没听到呼救,这又不像是被绑走。
那如果是被什么人带走,想必此人定是赵秦的熟人!
康如笛决定再去赵秦家一趟,问问他媳妇。
一盏茶的功夫他再次来到赵秦的家⻔前。
大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康如笛觉得有些奇怪。
“有人吗??”他探头向里面问道。
无人应答。
康如笛便向里屋走去,刚到⻔口却看到屋内一片狼藉,椅子翻倒在地,几条绣到一半的帕 子七零八落,依稀能看出是一些花的图案。
地上还有碗的碎片。
赵秦媳妇光脚蜷缩在桌子下,眼神直 勾勾的看着地上,一边发抖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些什么。
“别过来别过来,走吧走吧。”
“求求你,别过来。” 康如笛本想走近些安抚她,谁知赵秦媳妇忽然躺在地上连蹬带踹,让他完全无法靠近。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了赵秦媳妇口中的一句话。
他蹲下身,凑近。
赵秦媳妇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睛死盯着康如笛,幽幽的说道:
“鸡鸣闻三啼,
犬吠惊魂丧,
血染菩提树,
怜女红衣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