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守在顾老爷子旁边，不过一会儿，顾老爷子又昏睡了过去。
“医生！医生！”
老爷子一昏过去，顾祁立马跑出去叫医生。
不过一会儿，医生便跑了进来。
“送手术室。”
医生一说完这话，几个护士立马进来将顾老爷子推进手术室。
看着顾老爷子又被关了进去，顾卓崩溃地跪倒在了手术室门口。
顾祁站在门口，一步也迈不动。
甄雪上前安慰道：“阿祁，你别太难过，顾爷爷会没事的。”
顾祁连看着手术室，眼睛猩红。得不到回应，甄雪也不恼。
她知道，他很痛苦。
安静地地坐在长椅上，等待着结果。
顾老爷子一直很心疼初柒，初柒自然也心疼顾老爷子。她走了过去，轻轻抱住了顾祁。
“老公……爷爷会没事的，对吧？”
“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初柒抱着顾祁的身子都在发抖，因为害怕，说话一顿一顿的。
顾祁低头看着这个女人，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死死地咬住嘴唇，才不至于痛哭出声。
她很痛苦。
轻轻抱住女人，顾祁道：“会没事的。”
也不知到底是安慰谁。
两人就这样互相依偎，给彼此希望
和温暖。
甄雪在一旁看得扎心。
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最终还是愤恨地别过了眼。
大概半个小时，医生突然走了出来，
递给了顾祁一张单子。
初柒没看到是什么，只知道顾祁签字时，连指尖都在颤抖。
几人就这样等在手术室门口。
医生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没等几人问话，医生摇了摇头，走向了另一边。
顾卓愣在了原地，表情痛苦到扭曲，鬼哭狼嚎地像个疯子！
甄雪也因为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坐在椅子上愣住。
顾祁身体摇晃了一下，背靠墙壁，双手捂住脸脸，没人看到他的表情。
“爷爷！”初柒捂住嘴，眼泪吧啦吧啦地往下掉。
原身在时，只有顾老爷子是真心疼爱她；她穿过来时，也只有顾老爷子是真心喜欢她。
这么好的老爷子，怎么能走啊……
初柒不相信……她不相信！
顾老爷子被推出来的时候，初柒立即跑了过去，却因为一直站着腿脚早已僵硬，摔倒在地上。
“没事吧？”
顾祁扶了她一把。
摇摇头，两人赶紧围了过去。
跟着护士，一起将老爷子送进了病房。
顾卓跟在后面，就像喝多了酒的酒
鬼，踉踉跄跄地走着，好几次摔倒在地上，却又自己爬了起来。
谁都知道，医生摇头的意思。
推进病房的时候，谁也没开口讲话。
顾老爷子的眼睛不再那么明亮，变得浑浊不堪。
“小卓，小卓……”
他的嘴角轻轻蠕动，耳朵贴近，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顾卓立马跑了过去，顾卓的眼泪早已将整张脸覆盖，看起来又丑又滑稽。
老爷子手指微动，顾卓赶紧握住他的手。
从前，老爷子不是这样的，他的手温暖有力，不像这样紧巴巴的，只有骨头。
“爷爷……”
顾卓后悔不已：“对不起爷爷，我错了，我听您的话，我再也不混了！”
“我不气你，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错了，都怪我……”
说着，顾卓便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将头埋在老爷子的手边一直哭。
“小卓啊……”
老爷子的语气微弱而无力，小声得紧，顾卓将耳朵凑了过去。
“你哥疼你，所以，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他都，替、替你善了后……”
老爷子歇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道：“你们是亲兄弟，小祁怎么、怎么可能不爱你……小卓啊，你贪玩，所有东西都是你哥给你
背的，咳咳咳……”
老爷子咳了好一会儿，讲不出话来。
顾卓脑子里突然回忆起了好多东西，那些画面，曾经那么幸福。
“爷爷！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把、把小祁、和、和小柒，叫过来。”
老人说得艰难，一句话就像说了一辈子那样。
顾卓哭着让开，顾祁和初柒赶忙走了过去。
两人的手被老人紧紧握在一起。
初柒哭着跪在老爷子面前，她有好多话想跟老爷子说，告诉她她在国外拿了一盒好茶回来，等他好了泡给他喝……
开了好几次口，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只有呜呜呜的哭声。
“爷爷。”
相较于初柒，顾祁镇定许多。可细看他的手臂，才看到他的青筋暴起。垂在边上的手，连指尖都在颤抖。
“小祁……爷爷、爷爷的事儿，不怪，小卓……你答应爷爷，不，不要怪他……”
男人的眼尾红了。
他道：“好。”
声音低沉而隐忍，没人知道他有多痛苦。
老人欣慰地笑了笑，看向了初柒。
“小祁，你要爱护，爱护小柒……”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两人凑近了听，也没听清楚他叫的是谁爱护谁。
过了好
一会儿，才听到顾老爷子道。
“爷爷、爷爷……希望，希望你们能……幸福。”
老人刚说完这话，手突然垂了下去。
“爷爷！”
初柒喊了了一声，她不信，将老人的手举起来，却还是垂了下去。
“爷爷！”
顾老爷子走了。
病房里哭声一片。
顾老爷子走后，顾祁按照他生前喜欢的方式办理了葬礼。
老爷子不爱热闹，顾祁只请了老爷子的几个朋友和顾家的一些亲戚前来。
顾祁和初柒一身黑色丧服，两人站在一边。
顾卓站在另一边。
“顾爷爷，您一路走好。”
磕了头，甄雪站了起来，朝顾祁走去。
“阿祁，你别太难过了，顾爷爷知道，会不高兴的。节哀。”
一提到顾老爷子，顾祁就一阵难受。
从小父母双亡，顾老爷子一个人将他和顾卓拉扯大。
这份感情……他怎能不难过……
他压抑住，道：“谢谢。”
淡漠而疏离，甄雪有丝不高兴，走到一旁。
看着那些来吊唁的人，一个个朝着顾祁和初柒讲话。两人站在一起，竟然像对金童玉女一般。
般配得紧。
甄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立马将眼睛移开。
阿祁是她的！是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