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风雪正盛,沈夭却在帐篷内埋头读书。
时千言给她扔了厚厚一叠炼丹笔记,便打坐修炼去了,完全是放任式教学模式。
但沈夭也明白成为炼丹师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一口气吃不出一个大胖子,这是一个极为长久的事情,需要日积月累的经验和实践。
理论知识就像是给建筑打地基,虽然看着事小,但极为重要,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沈夭望着眼前比桌子还要高的书,脑壳隐隐作痛,嘀咕道:“这么多书一个晚上哪里看得完。”说完,抬眼又瞄了瞄地上的一堆原料,心中严重怀疑时千言拿这些出来完全是为了向她炫耀。
轻轻叹口气,沈夭还是老老实实地翻开了第一本。
技多不压身,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完成,任何能让她变强的东西,她都必须去学会,多学一点,以后面对危险时就多一份保障,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将阻挡在面前的一切障碍通通铲除。
以前的她心里眼里只有修炼,现在的她有朋友,有亲人,有在乎的人,这些都是她努力的动力。
想到这里,沈夭沉下心,认真地翻看起来。
泛黄陈旧的书页散发着淡淡的药草味道,闻上去令人心头十分舒畅。
这一本书是讲述炼丹常识和操作步骤的,书里写得很详细,甚至还贴心地附上了一些图画,看起来并不生涩难懂,沈夭一页一页地翻动,速度极快,颇有一目十行的架势。
时间一点点流逝,沈夭沉浸在广博的知识海洋中,她像一块海绵,极度渴望地吸取着书里的知识。
当她合上第一本书的时候,时千言蓦然睁开了眼睛,似乎略带惊讶:“看完了?”
“嗯,不难。”沈夭点点头,伸手想要去拿第二本:“天还没有亮,我再看一本,你可以继续修炼。”本来沈夭还想说,到时间了我叫你,但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好像并不太需要。
“不用往下看了,用天火练练手吧。”
时千言的话让沈夭拿书的动作顿了顿,她抬起头,疑惑道:“现在就练手吗?草药放置的顺序和属性这些我都还不会。”
时千言站了起来,走到沈夭身旁,低下头看向她道:“那些可以后面慢慢学,这次我会告诉你需要放什么。”想了想,他又添了一句:“理论和实践结合才能更好地掌握。”
“好。”听到时千言这么说,沈夭也就不再纠结,用灵力托起黑色炼丹炉,手心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抹琉璃天火。
沈夭一边控制着火候,一边听着时千言的指挥将灵草晶石投入炉中。
融化药材是极耗费精神力的,没过多久,沈夭就觉得隐隐有些吃力了,额头上不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过了许久,沈夭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沉,心神微微晃了晃。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砰”的一声,炼丹炉砸到了地上。
“精神力不够,火候太大。”冷冷的声音传来,时千言毫不客气地教导道。
“再来!”沈夭低喝了一声,心里的倔脾气也起来了,她就不信了,她今天炼不好这丹药!
擦干额头上的汗水,沈夭重新点燃琉璃天火,重复着方才的步骤,这一次她更加地小心谨慎。
接连几次失败后,沈夭终于在第一抹晨光露出之时成功了。
她天赋高,又有着琉璃天火,一下子便炼出了整整二十颗二品固灵丹,而且同样的丹药,因为有天火的加持,品质和功效上都要比寻常的固灵丹优质很多。
沈夭伸了伸懒腰,心满意足地将丹药收了起来。
“这么开心?”时千言望向沈夭,似乎被她的喜悦感染了,嘴角也不自觉含起了笑意。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孩子气的沈夭,和平常不太一样,有些可爱。
沈夭弯了弯唇,语气骄傲道:“当然。”
她炼的是二品丹药,地上许多珍贵的灵物都没有用上,时千言目光划过那些灵物,想了想,开口道:“作为拜师礼,这些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沈夭一愣,拜师礼她怎么记得应该是徒弟送给师傅礼物...
但也管不上这么多,礼物送到面前,不要白不要,沈夭可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人,眼睛一弯道:“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
收拾妥当,重新带上面具后,沈夭和时千言便双双踏出了帐篷。
外面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了下来,终于给这冰河带来了几分暖意。
沈夭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已经有不少人马到了冰河,其中还隐隐有着几道强大的气息。
“没想到一个天地冰晶竟然引来这么多人窥探。”沈夭心中惊讶的同时,眸光不由深了深。
“怎么,怕了?”时千言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怕?”沈夭转过头,毫无畏惧地对上他的眼,嗤笑道:“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怕这个字。”
时千言没有说话,但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不亏是他看中的女人,这份嚣张他喜欢。
“沈夭,你们起来了。”这时,雷炎天和君霄从远处走了过来,两人皆是一身简装,君霄还是背着他那把大剑,雷炎天也还是一身红衣,但腰间别了一把锋利的武器。
沈夭点点头,算是回应。
“沈夭,今天早上已经来了不少人,最大的几个势力就是那边的上川白家,还有另一边的上川灵师协会和道师协会,本来应该还有个药师联盟,但...我估摸着他们也不回来了。”君霄回想起那天的场景,不由往自己的大腿间看了一眼,整个切除想想就疼!
“药师联盟!”雷炎天低呼了一声,鬼鬼祟祟地朝君霄看去:“就是那个被切了命根的联盟?”
君霄小心地往沈夭身上瞄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雷炎天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抱起双臂,继续评价道:“那叫鹤什么的,真惨啊!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手段如此残忍,男人没了那东西还能叫男人吗!”
君霄刚想接话,沈夭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能,但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