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
恍惚之中，睁开眼，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我记得我是跟着诺宇一起赶到通天塔，然后……”记忆停留在被那未知引力拖扯的时刻。
起身，苏虎环顾四周，却是伸手不见五指。
“说起来，诺宇跑哪去了？”
喃喃一句后，隐约之中，苏虎却是觉得身下极其柔软，还带着细微的震动。
正诧异时，一阵熟悉的声音忽然间传来。
“这个声音……苏同学，可以从我身上下去吗？”
“哎，方小姐？！”
苏虎慌张起身，双手本想撑地，可却又好像摸到了两个柔软无比的东西。
他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连忙收回了手，双颊泛红，一时间又是百口莫辩。
“不是，方小姐，您听我解释……”
未待苏虎说完，方清云已经是起身，将他从身上推开。
“看样子，你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清纯呢。”
像是在嘲弄，可方清云的语气仍旧是如此平静，就像是丝毫没有把刚才的意外放在心上。
直到眼睛逐渐习惯黑暗，苏虎才能隐隐约约看到方清云的些许轮廓。
她整理着衣服，四处打量环境，随即又是对着苏虎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会跑这里来？来接应我的不应该是小涯吗？”
“这个……”
“算了，反正又是诺宇他出的馊主意吧。”
像是早就猜到会如此，方清云没有多少波澜，反而还可以像是无奈地扶头叹息。
对此，苏虎也只能尴尬地陪笑。
他环顾四周，虽然很昏暗，但苏虎还是看得清个大概。
“通天塔废墟……这里是哪个空间吗？”苏虎喃喃自语，却被一旁的方清云听得清清楚楚。
她点头，回道：“看样子，我们的行动早就被对方猜到了。真是的，学院里的法队比想象当中的还要麻烦。”
说到这，苏虎的脑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对了。”
苏虎问道：“罗谷先生去哪了？他不是也应该被卷入这里了吗？”
话音刚落，苏虎却是听到方清云的一声冷哼，像是不屑，但更多的是带着敌意，说：“那老东西么，不说其他的，他本人出现在废墟这里本就很奇怪，而且看他那样，似乎是在这里找着什么东西。”
苏虎听着方清云的说辞，也很清楚她那言下之意。
“但，那应该是不可能的吧。”苏虎说道：“既然已经担任了学院教员，他应该没有理由……”
“的确是没有背叛的理由。”
抢先一步，方清云回道：“但那不过是从我们的视角来判断的，于他本人，恐怕就说不清了。”
看着方清云这坚定的模样，很明显，她已经把罗谷视为了眼中钉。
不过比起那些，很明显，苏虎和她都在想着同一件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青龙，听得到吗？”苏虎心中默念，等待，却是得不到青龙的回复。
这死一般寂静的世界让苏虎感到不适，比起和青龙所处的空间，这里更为压抑，而且还散发着一股让苏虎感到极其不适的压迫。
“也是魂气么。”
这种感受很熟悉，就和他当初待在魔幻之森一样，不过比起那个时候，苏虎已经可以很自如地活动自己的身体了。
“是因为和青龙缔结契约么。”
只要不随意使用青龙的力量，想必方清云应该也不会发现破龙剑的存在。
“说起来，诺宇他去哪了？”方清云突然问道。
的确，在苏虎最后的印象当中，他和诺宇是一同行动的，可现在在苏虎面前的只有方清云一人。
“抱歉，我也不清楚。”
“是么，看样子，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呢。”
说着，方清云忽然一声浅笑，带有些戏谑地笑道：“先说好，你可不要突然动什么歪心思哦，虽然就算你真的想要做什么，我也不会反抗就是了。”
“您还是老样子呢，喜欢和我开这种玩笑。”
若是平常，苏虎恐怕也会笑着回应，不过他现在可没有那些闲心。
但要说回来，有方清云在这，苏虎也不必太多担心安危，只是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虎感知不到青龙的存在，这才是最让他担心的，可通过手上的储物戒，他可以知道破龙剑还在里面，青龙可能也只是因为这里的环境特殊，暂时陷入了沉睡。
“虽然说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可仍旧能够让青龙也受到影响，这到底是多么可怕的地方。”
苏虎不愿细想，只是看了眼方清云，静静地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像是察觉到苏虎的视线，方清云忽然开口：“怎么？孤男寡女已经安耐不住了？”
“别介，万一吴涯那小子在这里听你这么说话，非要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听到苏虎的打趣，方清云也是会心一笑，又是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近乎同时，二人的视线汇聚到一起，朝着那边唯一的一条小道望去。
“看样子，只能走下去了呢。”苏虎说道。
见方清云点头，苏虎本打算先行一步，可还未踏出，对方却是一手轻轻拦下了他。
未等苏虎开口，方清云忽然回头，浅笑，可表情却是如此凝重。
“跟在我身后，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不要随随便便走丢了。”
恍惚间，苏虎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朝他伸出手，面带灿烂温柔的微笑，说着和方清云一模一样的话语。
那像是安慰，像是温暖的阳光，如同腊月寒冬当中一轮升起的太阳。
“何哥……”
“怎么了？苏同学。”一声呼喊，把苏虎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哥哥苏何，而是方清云。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像是明白了什么，苏虎掩面而笑，带着些许无奈。
这倒不算是生气，不，的确是生气，但他生气的对象并不是方清云，而是苏虎自己。
“方小姐，您是把我当作了吴涯吗？”
毫无征兆的一句询问，苏虎直直地看着她，像是期待着她的回应。
可纵使方清云没有作声，这也已经是她的回复。
“果然，您还是很在乎吴涯的呢。”
“这是当然的吧。”轻声一句，带着些许遗憾，不过遗憾之后，她又是感慨万千地说道：“因为，我是她的姐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