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布是白色,边缘绣着银色的暗纹,那花纹样式新颖,是府里从未见过的,杨舒雅看了一眼,眸中就满是怒意:“杜姨娘,这不是你新请裁缝做的新衣么!你还特地拿给我看了看,说这花纹的样式是京城里最新的样式。”
杜月若倒是难得镇定一会,辩驳道:“妾身可是为府里众人都制了新衣,这花纹样式也不是独此一个的,不信大夫人您瞧瞧您那衣服袖子上的花纹是否也是同一款?”
杨舒雅低眸看了眼袖子,冷哼一声,“但这料子唯有侯府的人才会有,如此……”杨舒雅脸色一变,“这是府里有人要害暖儿!”
顿时,屋子里弥漫着凝滞的气氛,周柒暖靠在周清身前,垂着眸子似是平静的模样,叶子动了动手,而一侧一穿着绿衣的小丫鬟讶异开口:“咦,这料子好生眼熟?奴婢在那儿见过!”
这话一出,老夫人立马喝道:“你可得仔细清楚了!莫不要冤枉好人污了侯府的脸面!”
那小丫鬟被吓了一下,周清看了眼老夫人,对着那小丫鬟沉声道:“说罢,无人会怪罪你!”
老夫人不安的摩挲着手上的玉镯,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起来。
那小丫鬟恭敬的跪在地上,似是鼓足了勇气,道:“奴婢之前为二小姐倒茶的时候无意间瞧见的,这是二小姐身上的料子,奴婢记得,二小姐左手腕那儿有些不对劲,若,若是奴婢记错了,还请二小姐赎罪!”
周如雪动了动唇,攥着手,:“你在胡说什么!”
周清蓦地将视线扫过来,那一个眼神里包含许多,示意叶子道:“去看看二小姐的左手腕!”
叶子应了声,面无表情的扯过周如雪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将那故意拉长的外袍袖子掀开,露出里头那包裹着手腕的手帕和缺了一角的布料。
“放开我!”周如雪没想到叶子的力气竟会那么大。,几番都是挣扎不开。
但那手腕上的帕子如此明显,周如雪恨恨看向周柒暖,她还真是环环相扣这一点都布置了起来!
她是去过戏台子那儿,也被勾到了衣服,但绳子什么的周如雪根本就没碰!如今想来放在隐秘之处的尖锐东西也定是周柒暖的手笔!只为了留下所谓的“证据”!
杜月若慌了神,怀疑的看向周如雪,“如雪,难道真的是你……”
“当然不是!”
周如雪做事很少和杜月若商量,此番杜月若也怀疑是不是周如雪瞒着她想要迫害周柒暖!
杜月若的神色变化周如雪看在眼底,嘴角划过一丝狠意,猛地甩开叶子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娇俏的小脸满是泪痕:“这是有人要陷害如雪啊!明明有个丫鬟和如雪说姐姐就在戏台子那儿所以如雪才会去的,如今想来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如雪想要如雪背上迫害姐姐的罪名!”
本来若是周柒暖伤势不重,周如雪倒是想将这些事都推在周柒暖身上说她自导自演,但瞅着周柒暖的伤势,谁人能对自己那么狠?周如雪不信,周柒暖竟会心狠至此?哪怕拿自己生命为筹码也要算计自己!
那是谁?大夫人么?她病重多时莫非只是掩人耳目?
但不论是谁,周如雪知道那一定不能是自己!如此众目睽睽,若是自己认了罪那就绝无翻身之日了!
周柒暖已经满眼失望,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说有个丫鬟引导你去戏台子,那那个丫鬟叫什么哪个院子的?”周清淡漠说道。
周如雪冷静了下来,细细回想一番,当时只想着周柒暖如此费事,没注意太多,如今细细想来,那个丫鬟那个的容貌……心里一惊,周如雪蓦地看向杜月若。
忽然被周如雪一看,杜月若怔了下:“如雪你怎么了?”
周如雪颤抖着唇,低着头沉默良久。
老夫人见此皱着眉问道:“如雪你想到什么了?”说罢看了眼杜月若,眉目间隐隐有着怀疑。
周柒暖静静的看着,从心口处泛起一股燥意来,猛地咳嗽,震的周清几番心疼。
周柒暖摇摇头,扬手对着叶子道:“叶子,我想喝茶。”
“是,奴婢这就去倒。”叶子福身退了出去。
叶子走了之后,屋子里再度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杜月若不明白周如雪那样的眼神是为何,老夫人只想着如何把这件事小事化了免得污了侯府的名声,而周清沉着脸色看着周如雪,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周如雪抬起头来,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周柒暖,随即一行清泪落下,难以置信的看向杜月若:“娘亲!你为何要陷害我!”
宛若一道雷劈的杜月若手足无措,不只是杜月若,老夫人周清等人都震惊了,别提那些一脸惊悚的丫鬟奴才们了。
周如雪哭的哽咽,“爹爹,老夫人,那个引导如雪去戏台子的丫鬟是娘亲院子里的二等丫鬟芍药!如雪竟不知娘亲为了推卸责任居然把罪名往如雪身上扣!”
“不!妾身没有!”杜月若抖索了起来,也不敢坐着了,直接跪在地上:“妾身冤枉啊!妾身清清白白,从没有想过害过人的心思!不信可以带那丫鬟来对峙!”
杜月若是真的慌了,自己的女儿要陷害自己?!
周清脖子处青筋暴起,命王凌去把那丫鬟带来,然而得来的却是那丫鬟消失了的消息!
“对峙?人都没了还怎么对峙!”周清怒喝道。
杜月若连忙抓住周清的衣角,“妾身冤枉啊!妾身好不容易能得侯爷眷顾进了府,怎会去害大小姐呢!如雪!如雪!我是你娘亲啊你为何要这么做!”
周如雪整个人颤抖的,似是怕极了,“以前不知,如今细细想来,娘亲一直想为父亲生一个儿子,因此对如雪这个女儿处处不如意,只是,只是如雪不知娘亲怎会如此心狠要陷害女儿迫害姐姐?”周如雪说道最后已然咬牙切齿,她既怀疑是杜月若自作聪明愚蠢的不可救药,但又怀疑这是周柒暖的一个局!
“不……不是这样的……”杜月若慌乱至极连话也说不完全了,这样子给人更像一种心虚。
周柒暖捂着心口,轻微的咳嗽着,而此时叶子端着茶杯走了进来,“小姐,茶来了。”
“嗯。”
叶子端着茶杯走近床边,或许是脚下不安稳,一下子前倾,手中的茶盏倾倒在杨舒雅身上,顿时一股茶香夹杂着奇异的香味散了开来,林大夫嗅到这味道,眉头微蹙。
“请大夫人赎罪!”
杨舒雅为难的看着湿掉的衣服,“罢了罢了,你伺候暖儿多年,如今暖儿这般你也是心神慌乱,无碍,我去换身衣服。”
说罢,杨舒雅起身随同冉琴绿袖准备去换衣服,而林大夫一番犹豫,周清见此,道:“林大夫,何事?”
林大夫定了定,上前道:“大夫人请留步!”
杨舒雅顿下步子,疑惑道:“不知林大夫还有何事?”
“这……”林大夫心中暗叹今晚的事情真多啊,“不知大夫人用的是什么脂粉香料?”
这番,杨舒雅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认真道:“林大夫可发现了什么不妥?这是……杜姨娘昨儿送来的香料,本夫人闻着味道尚可今儿便用了。”
杜月若身子一颤,整个人像是颓废了似的坐在地上,众人瞧着顿时心中有些疑虑,大夫人更甚:“是不是这香料有什么问题?”
林大夫叹了口气,深沉道:“在下行医数年,那味道定不会认错,是特质的雄麝香!然而和其他香料掺杂一起又用了特殊的法子制成,压住那麝香的味道,只是方才叶子姑娘无意打翻茶盏,茶水碰到了大夫人的衣服,倒是把那麝香味道激了出来!”
麝香?杨舒雅面色微变,但也倒不如那般愤怒,毕竟侯爷的身子旁人不知她也是知道的,不论有没有麝香她这辈子是不会再怀孕了,只是杜月若果真是为了要给侯爷生下儿子,甚至要毁了杨舒雅的身子?
但众人瞧着杜月若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这件事的真假了。
先前被周如雪一番刺激的杜月若早就头脑混沌,如今这香料的事又暴露出来,也忘记了辩驳,只自顾自的害怕颤抖着。
“你这个贱人!”杨舒雅终是忍不住扇了杜月若一巴掌,“侯爷!如此恶毒之人!这府里怎能容下!”
听了这话,杜月若终于反应了过来,霎时连话都哆嗦着:“侯,侯爷,妾身知错了,妾身不该冲动要害大夫人!求侯爷饶命啊!”
而此时冉琴已然把那剩下的香料拿了过来,林大夫检查一番,点头确定了。
周清捏紧了手,察觉到怀中的周柒暖身子颤抖,以为是怕的,柔声道:“暖儿不怕,你先歇息吧。”说罢,将周柒暖安抚着睡下,随即,森寒的看着杜月若:“本侯当初接你进府真是错了!”
没了周如雪帮衬的杜月若就是个胆子小有点小聪明的女子,也藏不住什么,脸上的妆容已经被哭花了,“侯爷!妾身知错了!看在妾身是初犯的份上饶了妾身吧!今后妾身一定好好服侍侯爷和大夫人!求侯爷给妾身一个机会!”杜月若爬着上前抓住周清的衣袍,哭的好不可怜。
老夫人已经不耐烦了,“家门不幸!”只要不是两个嫡女庶女发生了什么,不过一个姨娘而已,老夫人很轻易的就能舍弃。
叶子坐在床边,伺候着周柒暖,因为叶子在,别人倒没看见周柒暖一点倦意也没有,反而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一出戏。
“杜月若,本侯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本以为你为本侯剩下的女儿又在外多年,所以你的那些手段剂量本侯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你竟如此心狠。”周清冷着脸色,严重一丝情绪也无:“王凌,把杜月若关进秋水院,明日送去东城的庙庵。”
庙庵?杜月若愣住了,心里蔓延出无限的恐慌来。
“妾身不要去庙庵!求侯爷饶过妾身吧!”
杜月若哭的可怜,然而虽说她陷害周如雪的事证据不足,但这香料的事却是阴差阳错的抖搂了出来。
周如雪小心翼翼的上前,扶住杜月若的肩膀,“爹爹,虽然娘亲如此对如雪,可到底也是如雪的娘亲……如雪……”说罢,已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叹了口气,“杨嬷嬷!把二小姐拉开!从今往后二小姐没有这么个心狠的娘亲!”
周如雪可怜兮兮的看着周清和老夫人,不过十几岁的少女,失了母亲着实可怜,周清看了眼周如雪,那里头的冰冷让周如雪打了个寒颤,心里甚至猜测是不是周清知道了什么。
然而,周清却是说道:“舒雅,你今后看顾着如雪,这件事暂且如此,都散了吧,暖儿还要休息。”
夜,还深,而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杜月若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会被送到庙庵去,而周如雪没了娘亲,想必在府中会越发抱紧老夫人这条大腿,然而如今那曾经乖巧善良的二小姐早已不知不觉露出了马脚,府里的人又不是全然傻子,接下来,只需要周柒暖推波助澜,一切都在计划中不是么。
虽说伤势没有骨折那么严重,但周柒暖还是被头痛扰的天刚刚蒙蒙亮就醒了过来,叶子一直在一侧候着,听见动静立马起身点灯,然后倒了杯茶。
“小姐,润润喉咙。”
周柒暖靠在枕头上,抿了口茶,嗓子好受了一点,下意识的揉了揉太阳穴,叶子见此心疼道:“小姐,您何必对自己下此狠手?”
叶子不明白,若是要对付杜姨娘和二小姐,何必要把扯上大小姐的安全?
当周柒暖从那高处摔下来,哪怕事先得知周柒暖计划的叶子也不免的心惊肉跳。
“叶子,有时候总要下点重药才能达到效果。”周柒暖语焉不详的说着,她没有告诉叶子,如若不是她以自己的安全为代价,只怕这件事也会象征性的惩罚一下然后不了了之,周柒暖清楚,父亲对杜月若母女的愧疚和补偿,还有老夫人那极度过分的荣誉感。
绳子的事周柒暖故意没有摆出完全针对周如雪的证据,而是将事情转向了杜月若,依着周如雪的心计,她必定会选择一个最有利于她的选择,再加上香料的事,杜月若,不过是个妾而已,舍弃便舍弃了,但周如雪不同,她留着周清的血,老夫人那关就不会让周如雪离开侯府,毕竟是那么看重名誉和侯府脸面的人啊。
况且还有定国公夫人在那儿,她对周如雪可是看重的很。
叶子见周柒暖低眸沉思,也自觉的闭嘴不问什么,等到天边亮透了,见周柒暖没有困倦的意思,才道:“小姐,奴婢先去煎药了。”
周柒暖点点头,半晌,在叶子转身时道:“父亲心里定然还存有疑虑,你记得和曾老板说一句,尽管说出自己看到了,其他多余的也不必提起。”
叶子眯起眸子,笑着应了。
关于杜月若的处置,杨舒雅已然忍不下去,伺候周清穿上衣服,准备用早膳,看着那色彩鲜艳的饭菜,杨舒雅淡淡道:“也不知暖儿胃口怎么样,忽然受了那么重的伤身子定然更差了。”
周清喝了口粥,道:“这些事我自有打算,你那些香料扔了吧,也不知里头还有没有其他肮脏的东西。”
杨舒雅扬了扬眉,柔声道:“是。”
周清离开风吟院,出了侯府,马车上,王凌面色严肃,见周清思绪愁烦,开口道:“侯爷,二小姐那边如何处置?”
王凌跟了周清那么久,自然多多少少能猜到周清的一些心思,这对母女进入侯府的一些手段周清也不是没看到,只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一直睁一眼闭一只眼,谁知这一次居然危害到了大小姐的安全,还有大夫人的身体。
周清的身子已然不能生育,这件事很少人知道,也就杜月若巴巴的在那儿筹算着。
“昨晚皇上同本侯说到了暖儿和如雪的婚事,若是此时把如雪送出府去只怕会惹了那位的注意,反倒不好。”周清淡漠说着,这朝堂越来越乱了,动一发则牵扯全身。
林大夫长时间留在侯府,周柒暖虽没有性命之忧,可此时也不宜下床。
而杜月若将要被遣出府的消息则是传了开来。
秋水院主屋里,杜月若衣服还是昨日那般鲜艳的模样,妆容依旧艳丽,只是满眼的疲倦和恐慌,头发略显凌乱。
门吱呀一声开了,杜月若眯着眼睛看了过去,那张熟悉此时却看着有些陌生的脸引入眼帘,杜月若下意识的就咒骂:“你个贱蹄子!我是你娘亲你怎能陷害我!养了那么久的女儿居然养了一头狼啊!周如雪!”
周如雪挑挑眉,不理会杜月若的咒骂,只吩咐身旁的丫鬟道:“母亲明日就要出府,我与母亲好歹母女一场,劳烦姐姐给如雪一个和母亲独处的机会!
”
那丫鬟收了周如雪的好处,更何况杜月若出府的事情已经定了,如今不过是卖给周如雪一个人情而已,当即笑着点头,出去了,还关上了房门。
那丫鬟一走,周如雪神色淡了下来,瞅着那杜月若不顾形象的跌坐在地上,身旁是那些打碎的花瓶,还有倒在地上的桌椅。
周如雪寻个安静的地儿坐在完好的椅子上,轻笑道:“娘亲,如雪自然是相信娘亲不会做那些事的。”
杜月若冷冷看着周如雪,满目的不甘和悲伤,“那你为何还要那样说?我离开侯府,难道对你有那么大好处么?”
这个愚蠢的女人……周如雪不耐烦的抚了抚耳边的发丝,“绳子的事很明显,是周柒暖自导自演,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对自己都那么狠心,要怪只能怪你漏了空子给周柒暖钻!否则那个丫鬟怎会忽然出现,还那么巧是秋水院的人?”
杜月若毁的肠子都青了,也不管不顾的,立马起身扯着周如雪的袖子,哭道:“好女儿啊!既然你知道娘亲是清白的,就去求求你父亲让娘亲留下来吧,如雪,为娘只能指望你了啊如雪!”
方才那骂骂咧咧的这般又哭的跟什么似的,周如雪小心翼翼的避开杜月若的眼泪,嘲讽道:“那香料的事呢,难道娘亲也是清白的?”
杜月若的哭声一滞,变得僵硬起来,周如雪了然的冷笑:“和你说过多少次!万事要与我商量,这回子你不但没有和我商量还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被女儿这么训斥,杜月若心里发寒,却也愤怒起来:“那我该怎么办?我只是想着那东西制作的隐秘,一般人哪怕是大夫都察觉不出来的!谁知……谁知叶子那死丫头好巧不巧洒了茶水!坏了我的好事!”
周如雪扬手端了杯茶,抿了一口气,瞥了眼杜月若愤恨不甘的样子,薄唇轻启:“那叶子是周柒暖的人,只怕那香料之事也是娘亲受人唆使吧?是谁?”
被周如雪这么一说,杜月若脑袋清醒了一下,想了想,顿时火冒三丈:“是那个丫头!绿竹!是她给我推荐的这药,还说这法子隐秘绝对不会让让大夫人再生下儿子!绿竹那个贱人!”杜月若咬牙切齿,眼睛发红。
“绿竹?”周如雪喃喃着,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影,了然的笑了笑,眼眸瞬时变得幽深起来,如此这件事情就明朗多了,周柒暖啊周柒暖,到底我还是小瞧了你!
“侯爷啊!妾身是冤枉的啊!都是有人陷害!”杜月若急切的要去爬在门窗上喊冤,头上的珠钗掉了也不自知。
周如雪起身,缓缓移步到杜月若身后,拍了拍杜月若的肩膀:“娘亲,这件事已然成了定局,您再怎么喊冤也是没有用的!”
周如雪掩住眸底的鄙夷,此时喊冤有什么用,昨晚那么重要的时刻,杜月若这个蠢女人只顾着慌乱心虚,那副样子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是杜月若下的手。
或许是周如雪的话刺激到了杜月若,杜月若蓦地转身抓住周如雪的手臂,那力气大的让周如雪皱了下眉。
“如雪你帮帮娘亲吧!娘亲怎么能这么不清不白的离开侯府?娘亲走了你怎么办啊,这都是大夫人和周柒暖搞的鬼!那两个贱人!啊!”杜月若抓起一旁的花瓶就往地上砸,但临了还是周如雪组织了,杜月若不满的瞪过去,但触及周如雪那明明在笑却异常阴寒的眸子也不免打了个寒战。
“娘亲切莫冲动,如今事情已然成了定局,你虽离开侯府,但将来有朝一日女儿得了权势定然会将娘亲您接回来的,到时候荣华富贵女儿都伺候着娘亲,但此时若是娘亲不听女儿的话只怕娘亲要一辈子留在那庙庵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