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雪的话像是蛊惑,杜月若身子颤抖起来,一想到自己要一辈子在那个寡淡的庙庵里过一辈子就整个人都在害怕。
杜月若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道菜抓住周如雪的手:“如雪,为娘都听你的,为娘真的不想一辈子都留在那庙庵里啊!”
“放心吧。”周如雪笑的柔和,拂去杜月若肩头上的灰尘,凑在杜月若的耳边喃喃着什么,一瞬,杜月若面色极为难看,恐惧的看着周如雪,说不出话来。
杜月若的反应似乎是唉意料之中,周如雪笑眯眯道:“娘亲,如今你能相信的只有如雪了,要么赌一个未来,要么一辈子留在那庙庵里无人问津,娘亲,您该知道选择什么吧?”
周如雪声音轻柔,但杜月若却被吓的瑟瑟发抖,看着周如雪的脸良久,犹豫着点了点头。
下午,林大夫再度来为周柒暖施针,又开了几贴补血养气的方子,嘱咐了些话就离开了。
而杜月若已经安置好了,庙庵那边已经打过了招呼,叶子喂着周柒暖喝药,用手帕擦了擦周柒暖的嘴角,嘟囔道:“二小姐真是会做戏,早上哭着从关押杜姨娘的屋子里跑出来,又去了华春堂跪了一个中午说是要忏悔,之后还去了风吟院给大夫人赔罪,听说那额头都磕红了,看着可怜的很呢!”
周柒暖含了蜜饯,闭着眼睛,“想必接下来就是雨霖阁了,叶子你去嘱咐门房,说我身子虚弱昏迷不醒,好妹妹若是要忏悔那就在门口跪着为本小姐祈福吧。”
叶子忍住笑意,道:“是,二小姐想显示她的善心柔弱,咱们成全她便是,只是真不巧啊,咱们雨霖阁上上下下为了小姐的伤势忙的焦头烂额担忧的很,那门口还未清扫,真是难为二小姐皮肤娇嫩要跪在那儿好一会儿了。”
果然,不消半刻,周如雪就双眼通红,一身简单的素衣恭敬的跪在雨霖阁主屋的门口,求见周柒暖原谅,然而周如雪声嘶力竭良久,那门才缓缓开启,露出一张疲惫的小丫鬟的脸:“二小姐,我家大小姐刚睡下还未醒,二小姐若是真心实意,那就跪在这儿为大小姐祈福吧求大小姐的身子早日康复,想必大小姐醒来了会非常开心欣慰的!”
说完,那屋子里似乎有什么喊声,那小丫鬟道:“奴婢得去煎药了,二小姐自便吧。”
周如雪眼眶里的泪水还未滴下,周如雪握紧了手,平缓的跪在地上,然而地上还有细碎的小石子,隔着单薄的衣服磕的膝盖发疼,但周如雪还是笔直的跪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幽幽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嘴角一丝若有似无的鬼魅笑意。
风吟院,听下人说周如雪去了雨霖阁跪着,杨舒雅叹了口气,她已经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杜月若的自作自受牵连了周如雪这个孩子,还是这对母女心机深沉自作自受?
绿袖为杨舒雅揉着头,道:“夫人别想太多了,林大夫说了大小姐的伤势将养些日子就会痊愈,而那杜姨娘明日一大早就会被送去庙庵,倒是府里可清净多了!”
杨舒雅点点头,“但愿如此。”说罢,低眸喝茶。
而此时冉琴从屋外走进来,递给杨舒雅一个圆筒纸条:“一小丫鬟送来的,说是熟人给大夫人您的消息。”
熟人?
杨舒雅接过纸条,漫不经心的展开来看,然而刚刚看到上面的字立马面色大变,蓦地将纸揉在一起,厉声道:“那个丫鬟是谁?”
冉琴愣了愣,呐呐道:“奴婢也不知晓,那丫鬟低着头将纸条塞给奴婢就走了,奴婢甚至连她的模样看的都不太清楚……夫人,奴
婢是不是做错了?”
“不管你的事。”杨舒雅摆摆手,将纸条撕碎了扔进痰盂里。
冉琴和绿袖对视一眼,眼中分明有着疑惑,然而杨舒雅不欲多说,只顿了半晌,吩咐冉琴和绿袖说:“绿袖,去雨霖阁看看大小姐的伤势如何,替本夫人照顾照顾大小姐,若是瞧见二小姐还跪着就劝解一番。”
“是,夫人。”冉琴退了出去。
杨舒雅随即看向绿袖:“老夫人生辰是弄砸了,你去库房选几个稀罕东西送去华春堂,哄哄老夫人开心!你是暖儿送来的丫鬟,又聪明,本夫人相信你会做好的!”
绿袖连忙应了。
待两个丫鬟都被支走,杨舒雅面色沉了下来,孤身一人离开了风吟院,避开所有的丫鬟仆人,去了秋水院。
杨舒雅没有惊动其他人,甚至掩藏了那些看守的耳目,悄悄进了主屋,见到了杜月若,难以想象昨日还风光无限的杜月若此时颓废无比,然而杨舒雅只心中冷笑一番,便开口问道:“是你差人送了那纸条给我?你是从哪儿知道的那些消息?”
杜月若弓着腰坐在椅子上,冷笑:“从何处得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么我想要下麝香给你让你怀不上孩子就根本是诬陷!大夫人!你最清楚了不是么!侯爷他根本就不能生育了!”
生育颤抖,杜月若也被这消息震惊的脑子转不过来,但总算有如雪的帮助,不过如雪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如此秘辛,她如何知晓,然而此时杜月若已经不在乎这个了,反正自己都要离开侯府,那还不如离开之前让自己痛快一把,也好给如雪铺路,这样等如雪有了权势,也一定会把自己从那庙庵接回来的!
杜月若那番话说出口,杨舒雅已经脸色苍白,伸手指着杜月若怒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那香料的事可是你亲口承认的!如今又想玩什么把戏!”
“让我留在侯府!别把我送去庙庵!”杜月若苦着脸色恳求道:“大夫人,求求你帮帮我!侯爷根本不能生育,那么我下那麝香根本多此一举!大夫人你知道的不是么!”
杨舒雅甩开杜月若伸过来的手,心里却是更加坚定这杜月若绝对不能留在侯府里!万一这消息传了出去,那侯爷的名声定然不好听。
如今侯府就暖儿一个嫡女,届时几番风波简直无法想象。
“你死心吧!本夫人不知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不切实际的流言,不过见你如此不知悔改,看来本夫人要向侯爷提议将你今晚就送出府去!得了清净!”
杜月若扭曲着脸,恶狠狠道:“夫人这是怕了?也对,看夫人这般鬼鬼祟祟的模样想必是瞒着所有人来妾身这儿的吧?”
“杜月若你别挣扎了!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被说中了的杨舒雅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然而思虑间,杜月若却忽然惨笑了起来,很是凄苦模样:“妾身错了,妾身一开始就错了!不该进府不该混进这深水里,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杜月若晃晃悠悠的起身,翻出了一包香料来。
“这是当初侯爷亲自赏的安宁香,还没点上多少妾身就要离开侯府了!”杜月若眼眶里留下一行清泪来,“大夫人,你知道么,当年妾身家族落魄,偶然遇上了侯爷便一见钟情,甚至妾身还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有了如雪。”
见杜月若说起曾经的事,杨舒雅心里不快,对杜月若那些行径更为鄙夷,“侯爷见你生下一个女儿又是孤儿寡母的无处可去才将你接回了府,是你不知好歹妄图要的更多
!暖儿如今还在床上躺着,本就身子虚弱,如今更是汤药不离身!”杨舒雅想到自己的女儿那样苍白的模样,就心疼的紧。
杜月若惨然一笑,将香料倒进香炉里,不知是怕的还是真的绝望,那手不住的颤抖,然后用勺子拨着,好机会都差点把勺子扔了,不过一会儿,一股甜腻的香气散开,杨舒雅闻了闻,微微蹙眉,然而还未说什么,杜月若就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哈哈!大夫人你赢了,但妾身只希望大夫人你别迁怒如雪!如雪她还是个孩子,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您在妾身走后好好对待如雪!”杜月若哭的哀切,满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忧。
杨舒雅皱着眉,难不成她用这个消息为借口唤自己来,只是为了求自己善待周如雪?
“哪怕我再不喜你和如雪,但到底是侯爷的亲生女儿。”杨舒雅心思一动,冷冷道:“只要你将那消息烂在肚子里一辈子安分的待在庙庵里,周如雪我会照顾的好好的,也会给她安排个家世相当的夫家,将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杜月若捂着脸,甚至忍不住呜咽拿着手帕堵住嘴,看着像是极度忍耐的模样。
杨舒雅叹了口气,头脑有些发昏,她是恨杜月若抢了自己丈夫的宠爱,也恨她一进府就惹出那么多的事来,但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只要你不说出些不该说的,我自然会照顾好周如雪,但是你若是四处散布那些虚无的谣言……”杨舒雅眸色一狠:“到时别怪我翻脸无情!”
周清不能生育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杨舒雅见杜月若身子一颤,随即狠狠的点头,那呜咽的声音闷沉闷沉的,杨舒雅见她如此狼狈,也没有心思继续留在这儿。
“今晚我会和侯爷说把你送出府去!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杜月若低着头没有去看杨舒雅的身影,只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才缓缓抬起头来,那双满是泪水的眸子里全然是恐惧和慌乱,立马起身将那香给灭了,随即喝了口茶,才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
而雨霖阁,周如雪跪在那儿良久,膝盖痛的让人难受,冉琴从屋里出来,瞧见周如雪固执的样子,撇撇嘴,淡淡道:“大小姐刚刚醒了,听闻二小姐如此潜心诚意的为大小姐祈福,大小姐很是感动,只是大小姐身子不爽,怕是见不了二小姐和二小姐说会儿话,二小姐请回去吧。”
如今这天气正是热的时候,周如雪颤抖着着眸子,汗水从额角滑下,缓缓起身,身侧的流珠立马扶住周如雪踉跄的身影。
“二小姐这又是何苦呢?周柒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流珠看着周如雪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为周如雪而感到不值。
“在周柒暖面前没有效果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经过了这样的事情,我只能将老夫人的心抓得牢牢的,在这明安侯府里才能有我的地位。”周如雪固然不喜欢那个愚蠢的娘亲,但是毕竟杜月若是真心为她好的,如今失去了杜月若,周如雪虽然不会难过,可是对周柒暖还是更加记恨了。
“真是委屈小姐了。”流珠为周如雪而感到难过,若是旁人的娘亲不在身边,被送到了庙庵,定然该是很难过的吧,可偏偏小姐明明心里难过却还要跪在这里大半天,真是难为她了。
周如雪眼中一丝寒意划过,周柒暖,今日之事我断然会铭记在心。你等着。
再说杨舒雅,不知道是为什么,从秋水院回来,头脑就一直发昏,也只当是太过恨杜月若这样恶毒的手段。但杨舒雅也清楚现在
要事事小心,于是她唤道:“绿袖。”
“夫人有何吩咐?”绿袖经过了周柒暖的调教,再加上天资聪颖,深得杨舒雅的喜爱,这样稳重的丫鬟带在身边也更加放心。
“去替我找林大夫,就说我可能受了那麝香的影响,身子不适,看看有什么调理的方法。”杨舒雅只是担心自己又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个保障也是好的。
“是,夫人小心些才是。”绿袖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杨舒雅,绿袖的确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对杨舒雅也算忠心。
过了些许时候绿袖来到了雨霖阁,听说林大夫正在周大小姐这里,便来请林大夫,顺便将大夫人的情况告知大小姐。
“小姐,绿袖求见。”叶子走进来对着半眯着眼的周柒暖说道,说话的声音很是轻,生怕惊扰了周柒暖。
“请进来吧。”周柒暖放下一本书。绿袖求见定然是关于母亲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林大夫正想说些什么,见到绿袖进来也就没有说什么。
“林大夫想说什么就说吧。绿袖是自家人。不必担忧。”周柒暖看到了林大夫那一闪而过的迟疑,笑着说道。
“小姐现在是想继续病着,还是想快些好起来。”林大夫小心翼翼地问着,现在他是向旁人说是骨折,若是好的太快只怕会让人起什么疑心,好的慢又怕耽误了周柒暖的打算。
“本小姐最近实在是忙得紧,都好久没有休息了,正好趁着病着的间隙好好休息才是。”周柒暖自是明白了林大夫的顾虑,也在暗中点明了自己想要的状况。
“好,那么就拿这副药方去吧。”林大夫听了心下了然,拿出一张准备已久的药方,本来他是准备了两张,一张是好的较快,一张则是能够拖延,“叶子,这副药一日一次就好,大概一个月的样子就差不多了,骨折是大伤,一个月也能走路只是没有完全好。”
“大小姐。”绿袖来了许久,见到周柒暖在和林大夫说话,一直没敢说。
“绿袖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林大夫有劳了。”周柒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极美的,现在受了伤,脸色苍白,却依旧笑意盈盈,反倒给人一种柔弱却又倔强的感觉,颇有病美人的风味,想让人去好好地呵护她。
“林大夫且慢,大夫人正要找林大夫看看。”绿袖一时之间被周柒暖的容貌所怔住,眼见林大夫都要走到门口了,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
“哦,母亲是找林大夫,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周柒暖听到绿袖焦急的声音才意识到母亲可能又被陷害了,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周柒暖此时已经是对任何的事情都很紧张。
叶子也只是在一旁笑笑,大小姐现在也是草木皆兵了,哪有人这么傻,会撞在这个枪口上呢?料想那周如雪既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又怎么会作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呢?殊不知即使是草木也有可能伤及人的性命。
“大夫人说是身子不适,担心是麝香导致的后遗症,还烦请林大夫随奴婢去一次。”绿袖看到周柒暖严肃的样子担心把事情弄得太大,就把杨舒雅的病症说的模糊了些。
“既然如此还请林大夫替母亲好好看看,切莫出了什么差错。”周柒暖并没有因为绿袖的话,而脸色好起来,反而是更加地担忧。前世母亲离她而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不想让历史重演,再一次失去自己重要的亲人。周柒暖想到这里,眉间显露着痛苦之色,想起前世的母亲,她的心如刀绞。
“好,绿袖姑娘请带路。”林大夫看着周柒暖痛
苦的神色也很是担心,但不管如何周柒暖只是担心母亲,现下他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大夫人,让小姐放心。
一路上,绿袖走得极快,生怕耽误了杨舒雅,大夫人身子不适定然是很严重的。
“夫人,林大夫来了。”绿袖赶到时,杨舒雅正面色苍白地半倚在椅子上,样子让人担忧,看上去好像真的生了什么大病。
“嗯。”杨舒雅虚弱的应了一声,双眼就要合起来,就此睡去。
“夫人,夫人。”绿袖见杨舒雅这样心中的不安加重,转而满眼期待地看向林大夫,“林大夫,您快看看夫人这是怎么了。”说话的声音甚至是带着几分哭腔。
林大夫也不敢太慢,疾步上前给杨舒雅把脉。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绿袖看着林大夫的神色,一时之间,有些慌乱,莫不是夫人出了什么事?让林大夫的脸色也这么难看。
“夫人方才用的是什么香料?”林大夫询问着绿袖,他也闻得出来现在用的香料并无问题,那么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夫人用的香料一直都是这个,难道有问题?”绿袖担忧的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下毒人的伎俩也太过低级了吧。夫人刚刚因为香料而出问题,现在还是香料,也太。。。
“不,这个香料没问题,难道夫人的香料没有换过吗?”林大夫的脸上尽是疑惑的神情,如果没有换过为什么会中了这样的毒呢。
“可是夫人的确没有换过香料,若是香料的问题实在让奴婢觉着奇怪。”绿袖接着又说了一句,“林大夫你确定不是食物的问题吗?”
“确定,夫人中的毒是五神散,不可能服用下去。”林大夫很是肯定地说道,“现在你赶快将此事禀告给老夫人和侯爷。”
“是。”绿袖现在也知道只能这样了。
而在雨霖阁,周柒暖也收到了消息,现在娘亲才刚刚摆脱麝香的问题,怎么现在又中毒了,奈何自己受伤,也不能出面。
“叶子,你去一次,打听一下消息,母亲可万万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周柒暖心里担心杨舒雅,刚才叶子还说什么夫人只是后遗症,不会出事的,可现在母亲中毒的消息再次传过来,不得不让周柒暖更加担忧。
“好,小姐好生歇着。奴婢去了。”叶子也是个知道分寸的,现在小姐的身子基本没有大概,而对小姐最重要的人就是大夫人了,如今还是让大夫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周柒暖点了点头,示意叶子快些去,不必担心她。娘亲,你不能再离开暖儿了,暖儿现在在这个侯府里已经没有父亲和老夫人的宠爱,而那个庶出的妹妹却又处处针对她,娘亲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让暖儿如何能够活下去啊。
而这里的杨舒雅许是感觉到了周柒暖的焦急,双眼微微颤动,指尖也开始有了反应。绿袖第一个发现杨舒雅的状况,大喊道:“夫人醒了。”
众人的目光看向杨舒雅,只是杨舒雅并不是真正地醒来,而是感觉到了女儿对她的依赖,如今的杨舒雅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她好不舍得,真的不想就这样离开人世。
只见杨舒雅口中不停地唤道:“暖儿,我的暖儿,不要,不要,娘亲不想,不想。。。”
本来众人听到杨舒雅醒来还松了一口气,如今却见她如此。老夫人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暖儿刚刚受伤,舒雅就中毒,这侯府还真是不让老身放心。林大夫,现在怎么样?”
“不容乐观,在下尽力了,只怕大夫人快不行了。”林大夫垂着脑袋,暗自悔恨自己的无能。